孙彪来到案发现场,打算假装查案迷惑江晴。
他已经暗中求副捕头王五去抓行脚医了。
王五和他一起来的。但是王五来是为了别的事情。二人关系一向不好,不过既然冯知富命案比较急,他就“求”他帮忙。
王五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没有拒绝。
江晴他们都是小孩子,哪里斗得过他?至于那个杨麻子,虽然年纪大,一看就不着调。
所以,他稳赢。
不想江晴他们早一步到了这里,看热闹的大都围在外面。见他进来,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火是从二楼烧起来的,又因救火及时,一楼除了墙壁被熏黑了一些外并无破损处,暂时被用来当作办案场所。
茶店掌柜的等人来得早,已经把里面七八张桌子坐满了。他们一人手里一把瓜子,磕的津津有味。
江晴坐在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旁边是程原和杨麻子。
江晴在吃糕点,小嘴儿咀嚼的样子像一只小松鼠。
程原在喝茶。
杨麻子喝着一碗羊汤,吸溜吸溜的,一脸汗。
孙彪颇不自在地走进去,一想到自己被江晴设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孙彪长得熊一样,眼大如铃,眼神凶狠,寻常人见了都会退避三舍。如果他要故意发狠瞪人,效果自然更好。
但是孙彪觉得江晴并不害怕。
只见江晴弯起桃花眼来,吞下糕点,闪亮的眸子里都是俏皮。孙彪心想,他妈的,他虽然恨她设计自己成了银样蜡枪头,还是觉得她长得忒带劲,真想上去摸一把小脸儿,难怪张三不顾她的身份。
说到张三栽跟头,他也爱莫能助,所有的坏事明面儿上都是他干的,银子也是他收的,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至于张三的老婆孩子,他会关照的。
“孙捕头早啊,”江晴并不知孙彪的心思,“今天怎么起得这样早?没有多歇一歇?”
围观群众发出长长的“哦”声,小声地讨论起来,声音刚好在场的都能听到。
“肾亏不好治吧,还得去找名医。”
“三江县的名医都治不了,怕是得去京城!”
“还是要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呀,捕头这个活计真是废人呀!”
“可不的,他还没有成亲呢,好可怜……”
“等他成亲了,他媳妇不是更可怜?”
孙彪嘴角一抽,咳嗽一声,踢翻了旁边的椅子。大家更加相信孙彪肾亏了。
秃头跟在后面。江晴眼见一颗移动的黑亮卤蛋从孙彪身后闪出来,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孙彪回头看了秃头一眼。秃头会意,知道他不好当面发作,抓着一个瘦子:“你说谁呢?看爷爷不打死你!”
瘦子梗着脖子:“你打一个试试,我又没说你,你瞎认什么!”
秃头骂:“说谁也不行,我今天得打死你这个臭嘴的,叫你瞎编排人!”
这话是骂给江晴听的。江晴看似在笑,可眼神冷魁的跟一只狐狸一样,没由得让人心里发寒,秃头松了瘦子抬脚想撤,不想被杨麻子堵在后面,脸皮一抽:“你,你干什么?”
杨麻子抹了一嘴油,拿出腰间缠着的绳子来,一抖:“你是自己交代呢,还是等咱们打你一顿你再招?”
“招什么?”秃头心头一颤,见江晴仍在看自己,不免心虚,向孙彪求救,“孙捕头呀,他们可没有审人的资格,您……”
因为知道孙彪肯定会来,大家给他让出一张桌子,位置离大家要远三四张桌子的距离。
江晴被围在大家中间。孙彪觉得有些嫉妒,为什么大家莫名地会相信一个黄毛丫头?
他孙彪在仁和镇行走少说也有十年了,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少废话,人家问啥你就说啥!”孙彪坐下来,见大家不再讨论肾亏的问题,虽自在不少,但心里发酸得紧,把气儿撒在秃头身上,“若说一句假话,别怪老子的刀不长眼。”
说着,孙彪把佩刀戳在桌子上。
“叮滋”佩刀的响声砸进秃头耳朵里。秃头身子一抖,他心里苦啊,来之前孙彪不是这样说的啊,他说自己就是个证人:“孙捕头,我是来看断案的,怎么变成嫌犯了,我冤啊!”
孙彪哼了一声。
杨麻子麻利地捆好了秃头:“跪着说话!”
秃头不甘心地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