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抬头瞄了眼月亮,又低下头来继续吃吃喝喝。老道士说过,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乐趣,她实在无需少年老成。 再好看,看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林珠见葭月吃的喷香,忍不住也捡起筷子吃了两口。不过,很快她就又扔了筷子,拿起旁边的酒壶来。 你别说,这酒却是难得的好酒。她才喝了一口,就有些醉了。再抬头看头顶上的月亮,就见那月亮变成了两个,紧接着是三个。她忙摇了摇头,对葭月咕隆道:“多看下月亮,没得浪费三千灵石。”说完,她自个却是一仰脖,将一壶酒都喝光了。再一甩酒壶,人就爬到桌子底下呼呼大睡。 葭月砸了咂嘴,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桌子上的菜都倒进自己的碗里。喝了一整年的粥,她急需要吃点子别的改善下对食物的印象。等她吃饱了,她这才仰趟在椅子上,欣赏起头顶上的月亮来。师姐说的对,这可是三千灵石的月亮,不看就亏了。 看着,看着,她就打起了哈欠,眼睛也开始流眼泪。正想着歇会子,眼前忽然一暗,镜子里的月亮不见了。葭月便想着找人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哪怕她不看,这月亮也得照着她她才睡得着,不然灵石可不就白花了。这要是让她娘知道了,非得唠叨她几天才行。不等她喊人,头顶上又亮了起来。 不过,月亮依然没回来,却是见着了月亮里面的那棵月桂树。这月桂树上还坐着个仙人,正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忽然,天空上多了一轮水镜,慢慢的水镜就占据了整个视野。在那水镜里,是一大片的荒野,荒野上的天空如秋水一般明朗。等着月亮升起来的时候,荒野上忽然升起了一座高大的祭台。紧接着,一个巫女从天而降。只听她凝耳听了一阵,似是在等什么。直到大风刮过荒野,荒野上的草尽皆伏起,一直伏爬在祭台上的她这才动了,却是跳起了祭舞。 那舞瞧着怪异的很,有着一种神秘的美感。葭月看着看着,忽的就哼起了小调来。这小调是她从老道士那学来的,似乎正合了这祭舞。 水镜里的巫女,似乎轻皱了下眉,但动作并没停止,反道是越发的快了。直到她将两手交扭如蝶舞一般伸到头顶,她的额头上忽然就多了一条眼长的竖线来。紧接着,那条线就开了,露出一只眼睛。 “慧眼,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虚无女大人?”葭月惊讶的睁大眼道。无人回答她,她只好接着下去看。 就见着一道光从虚无女大人的慧眼里飞出,像是一道信号一般,虚空里忽然多了一尊神像。这神像也怪的很,一双眼睛都是闭着的。不过,没等多久,这一对眼睛就睁了开来。天边忽然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般,露出了个大洞来。 在那黑洞的深处,有一颗由幽蓝之光包裹、内里装满星星的巨球。在这巨球顶上,有一座船屋,船屋旁边趴着一只眼睛半阖的奇兽。在这巨球对面的黑暗里,有一只不可名状的虫子。暂且称它为虫子吧,她这样想。 这只虫子,像是在蹲守猎物一般的看着那巨球。忽然,船屋旁边的奇兽打了个哈欠,眼睛悄悄的闭上了。那只原本还充满了生命力的巨球却像是失去了生息一般,一点点的开始缩小。在这颗巨球里面,星星像是烟火一样,一个接一个暗了下去。 只到最后,那颗巨球变成了一个点,一个跟星星一样大的光点。一直在旁边窥视的虫子动了,它忽的张大了嘴,一口将那个巨球变成的光点吞了下去,紧接着它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葭月看得一头雾水,正想着那只奇兽如何呢?那黑洞里就飞出来一把黑漆漆的大刀,直直的朝虚无女大人飞来。虚无女大人似乎是被那洞里的景象给惊呆了,又或者是那把大刀来的太快,最后竟是让那大刀伤了慧眼。不过,自那慧眼闭上后,虚无女大人也跟变了个人一般,跟那把大刀打了起来。最后,也不知如何了,因为镜子已经暗了下来。等它再次亮起的时候,葭月看到的又是那轮硕大的满月。 可惜,葭月已是无心再赏月,满脑子就是才见过的景象。不过,她想了半天,并没想出个理所然来。只隐隐觉得,她似乎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据说虚无女有看见未来之能,那么她才见着的景象很有可能就预示着什么。且看那里面的景象,这未来似乎还很糟糕。有了这些认知,葭月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这与上次在天机屋看到含光的主人不同,那一回是别人的人生,她总归是觉得自己有所不同,可这一回她隐隐感觉与她息息相关。 不过她到底还小,并不真如杞人忧天一般的那般害怕,而是将这事埋在了心底,想着终有一日她会清楚。这样想着,她就想着先去其它屋子里问问,想着问问是所有屋子里看到的都是这般?还是就她一个看到了。又或者是这只是赏月楼自己弄出来的戏法?带着这些疑问,她一个没忍住,就沉沉的睡去了。却原来,她想着想着,就将先前倒的那杯灵酒给喝了,可不就也有些醉了。 第二日一大早
,林珠就将葭月拍醒,两个人并排出去了。葭月瞧了瞧,昨日同在楼里的还有不少人。出来后,她故意大声说赏月楼里的月亮也就一般,没想到竟得了不少人认同。不过很快,大家就一致夸起了楼里的灵酒好喝,说是不愧是酒仙人留的方子。她也不好多问,要说昨日所见也无甚可保密的,但她就怕跟先前那什么宝珠一样,惹得别人以为她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她就跟着林珠往回走。等到了枯月峰,林珠说要去找余妍,她只好自个骑着纸鹤回峰顶。 好容易到了峰顶,就见着她师傅正坐在朝夕树下喝茶,面前还坐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