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视之间,自是表面都平静的一致,可心下却是各有各的不同的心思。
冷黎月冷彻明锐下的心怀不忍又有几人知呢?纵然明知,真正的勇敢从不是通过让别人为她担心来证明的,尤其是那些关心她的人,这样的她自然也知道,真正的强者是应该能够让他的朋友、亲人感到安全和放心。可是庙堂上的哪一步又是真的能让他们安心的呢?故此也许当风险已是无可回避之时,只望自己直面风险的坦然和不去回避心里恐惧的方式能换取他们半刻的心安便也就值了 ,毕竟除此之外自己又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只是她是这样想的可这样的她在冥玄的眼里,何尝又不是命运对他最大的嘲讽,她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自然自己应该也是最了解她的人,可是如今她的想法自己又能猜到几分呢?
当初是自己告诉她:“所谓强者,就是必须站在所有人的顶端,因为如果你不把人都踩在脚下,他们又怎会抬头看你,承认你是强者?”
可是事到如今看来,也许当初她说:“输赢永远不是我要变强的理由,一个人若是要以打败别人来证明自己,那么我想这个人就已经输了,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我自有自己的答案。”
也许此言才更配得上‘远见卓识’这四个字吧!而今他只但愿一路的种种不是自己误了她便好了。
而这般直面一切的她在明镜期的眼里,怕是只有啼笑皆非才是对他现下心情的最好的描述吧!她在浮世眼里是多出色自是无可置疑的了,可如今这般出色的足以稳居帝位的她真的快乐吗?若不是自己和周遭的人总是要求她轻重不失,而今的她也许真的不会如此出色,可也许那样的她才可能有一份不问世事的闲适无忧吧!也许是自己亲手毁了她的闲静和安稳,所以自己又怎好把她搁在庙堂上一走了之呢?哪怕这是她希望的,自己怕是也只能再次有拂她的好意了吧?
虽然这三人之间的各怀心思,其实何常不是另一种彼此间的心如明镜呢?
而这满朝武中除了这三人外,其余众人皆被冷黎月的话吓了个半死,跪了一地,只是他们不知自己这样的行为在冷黎月的眼里是多么可笑。
扫了一眼这地上跪着的一众人等,冷黎月悠悠开口:“各位这是怎么了,齐齐的跪了一地做什么?我不过是觉得天下纷乱之中总有成败,只要难免征伐,就必将是会有生灵涂炭的无奈,战场血池枯骨间总有太多无辜,是我有心怜惜,也只能奈何力不能及的罢了,而今苍月新立,我即君临于此,自当给苍月百姓中那些饱尝有去无回的家庭一个说法,故此我意立碑,为战火亡魂而立,只是此碑事关国事,我就想趁着今天左右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大事时,知会大家一声,想来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她没有直接提出恩义双碑的构想,而是言起于为亡魂立碑,这有意模糊着概念,依平民百姓中不归人为切口的手法,让冥玄已是不平静的心思不觉又多了些不安,到不是因为他担心冷黎月会受制于这一干武大臣,只是凭着他对冷黎月的了解,她虽然不免是仁慈的,但是她是绝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念之仁而去冒如此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