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段话,无疑等同于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关于这次的中毒事件,她冷黎月是决不会轻纵的,而她这不会轻纵的理由放在明面上,又是如此的合理到了无可辩驳的正常,一切都是如此合情合理,可又有谁知道,这不过是她顺势而为下的浑水摸鱼罢了。
听了她的这段话的李大人哪里会想得到,这个眼前句句严查中毒事件的冷黎月竟会是这件事中真正的控局者。
而此时李大人他当然知道,这事得到了她的重视,就一定会出大事儿,故出于你不仁我不义的狠戾,加之自己和沈狐狸本有嫌隙的过往,只见他立马叩首回了句:“蒙陛下错待,臣等死罪,望陛下容禀,昨日臣等中毒实是有人欲陷陛下于不义之境,望陛下明查。”
这样一句话由他李大人说出来,无疑是冷黎月愿意看到的,因为只要他起了这个头,这局冷黎月就已经赢了,只是既已出手的冷黎月自然是秉持着除恶务尽的原则,自然乐见他们互相绞杀,来为自己扩大战果的。
故此,她似是意外且微怒的问了句:“李大人,有话你自可直说,只要你说的属实,在这庙堂之上自然会有公论的,毕竟在我苍月之境内,就是我这居于帝位君王位的人尚且也还不能无故无由的行爵、禄、予、置、生、夺、废、诛之权,又岂容别人蓄意谋害我朝臣,乱我乾坤国政呢,是不涉国可以有法断其真善恶对错,可若是有人欲意荡我国本,那么无论其理由再怎样的情有可原,欲乱我国者我也绝不轻纵,这一是我在其住自当主其政,这是我本分内该处置的政事,这二也是因为哪怕我不在其位,只是苍月的一个贵族,我也一定会严肃此事,不为旁的只为一件事,因此例断不可开,因私怨可以内交于族外交与法去断,但是国政必须断于庙堂,必须利于社稷,我随是初登此位的一届女流,但这种轻重还是知道的。”
这样的一句话下,哪哪都没错不说,还极大的安抚了人心,让李大人正欲启口说些什么,却被身为前朝丞相的沈大人给抢了先的说着:“老臣叩禀陛下,老臣与他李大人的政见素有不和,这事本是前朝就已天下皆知的事了,所以为证老臣之清白,老臣叩请陛下严查此案,若查出此事是老臣所为,不劳陛下圣裁,老臣也绝不残喘于世。”
冷黎月却只一句:“沈大人请起,这是说的什么话嘛,此案自然要查,也必须严查,下毒之人都已将毒下到了吾的朝臣身上,吾自是不好轻纵的,至于你跟李大人的政见素有不和,与这有什么关系吗?查案讲的是证据又不是关系,若说政见不同就要杀人,那你们直接怀疑吾就是了,开什么玩笑嘛,还是快起来吧!”
闻听此言的沈大人却没起来的言了句:“陛下圣明,这断案自是不能靠想象,可是臣下如今的处境委实尴尬,故而不得不如此,望陛下见谅,毕竟昨日毒发的都是李大人和李大人的故友,还有学生们,而老臣又素于李大人他们不和,不竟如此,也就是李大人他们中毒的那日晚上,老臣本想新朝该有个新气象,再说正如陛下所言,这政道不同又非私仇,所以老臣就把这满朝武都请到自己家宴饮了一番,本是想借此冰释前嫌的,哪知会发生这样的事。”
听了这话,看着他这份‘合盘托出’,她没半分感动,只是在心下升起了一丝厌烦,厌烦着一切都如自己所料的一样,虽然她知道这一切都很正常,可她就是烦,烦这两个人本都不是什么善类,却偏偏要在这件事上把自己说成善良。
故冷黎月似是颇为善尽人意的回了句让人听了更加坐立不安的话:“呵,我说沈大人你急什么呢?原来是这事,你是不是想说,第一,就如今这情况来看,你沈大人请大家吃饭的时间,正好与李大人他们中毒的时间重合,第二,李大人他们若是真的中毒身亡了,对你是最有利的,毕竟有句话是政道之争,仇比海深,所以你受不了是不?”
她说这话的语气平稳的像是毫无波澜的水面,安宁的让人更加深惧了她几分,可无论是沈大人还是李大人都很清楚,她会如此处理这事是再正常不过的,因为他们谁都不是她的人,这两人都是前朝遗臣,都是朋党众多,在前朝时也常常为利益和政见而相杀相对,自是明里暗里的没少斗,新君主入朝登基,大势未稳自是不会无由轻易拿他们开刀,可若让她寻到了个由头,而且可以一心为公为国的话,那无论是剥去彼此间的哪一批人,对于新君来说自然都是好事。
关于这点这沈李两人都是心如明镜,自然也知道这事的分量,就更加不能输,也不可输了,这让还跪着的沈大人马上回了句:“陛下圣明,老臣正是此意,老臣做事欠妥,而今不得不劳烦陛下严查此案了。”
而听了这话的冷黎月今天头一次的浅淡一笑后说了句:“沈大人,我问你,不管旁人如何的眼光耳语,你到底有没有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