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很大,何茗湫抱着小金毛踢了踢地上的一团……呃,一个人。
“死了没?没死跟我走。”
【凶巴巴。】
青年闻言,眼睫一颤,无辜的垂落,病气苍白惊人美丽的脸失了色,“凶吗?”
系统沉迷美色,【不凶不凶。】
仓鼠团子吸溜一声,【好温柔,好喜欢。】
“……”躺在地上的人没有反应,他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色外套,里面的衬衫皱巴巴的贴在身上,不知道泡在地里的污水多久了。
“死了?”青年嘀咕。
小金毛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热情四溢的伸出狗舌头,“汪汪”的舔了舔青年修长的手指,屁股盖住的尾巴欢快的翘上了天。
青年笑着任由小金毛舔,又踢了踢不知死活的男人,“再不吭声,我就走了。”
“夜间暴雨会转冰雹,你到时候不死也得死了。”
“啧,你也不想明天播报一则有一傻逼男子,睡在自动贩卖机旁,被多大的冰雹砸死的新闻吧?”
他每句话后面会带点尾音,不是挑逗人的那种,而是那种漫不经心,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嘲弄语调。
听着怪叫人生气的。
躺在地上的男人本就不想活了,安静的躺在一个角落里等死,没想到死亡没等到,等到一个骂他傻逼的青年。
他都要死了,还有人骂他?
他活该被骂吗?
活该穷困潦倒,受尽别人的白眼吗?
男人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命运不公,越想越觉得他这么逃避人生的行为过于窝囊了。
他肮脏的,混着泥泞的手猛地抓住青年的脚腕,“闭嘴。”
“你才是傻逼。”
“老子只是躺着休息会儿,谁他么想死了?”
“你以为你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啊?”
男人应该很久没吃饭喝水了,嗓子沙哑的要命,听不出大致的年纪。
他死死的抓着青年的脚腕,冰凉的手下意识的汲取着青年皮肤的温度。
如果有光线,就能看见,他把青年的袜子边边糟蹋得看不出原先的颜色了。
温热的皮肤骤然与寒冷相贴,青年不悦的又踢了男人一脚,但是因为男人的手劲太大了,他这一脚非但没有踢出去,反而差点让自己摔个跟头。
“拿开你的手。”
“我不。”男人的倔强脾气也浮上来了,不仅没松开,反而胡乱的往上摸,摸到了青年光滑的小腿肚。
男人脑袋懵懵的想,骂他的这人,皮肤还挺细腻的,跟块羊脂玉似的,温凉温凉。
这样想着,男人跟个登徒子似的,用脏手摸了又摸。
这人这么骂他,他得收点利息。
“你。”青年轻哂,“想激怒我杀了你?好,我成全你。”
单手抱着小金毛,青年也不知道从哪边抽出一把20多厘米的锋利尖刀,半蹲下将刀背准确无误的抵在男人的喉咙那处。
男人本就被雨水泡得僵硬的身体更加僵硬。
想死和被别人杀是两种概念。
男人悻悻的把手放开,“我就是,有点生气你骂我。”
“你把刀拿开,我对刀过敏。”
青年眉眼冷厉,嘴角溢出冷笑,“装死不是装的很好吗?现在真要你死,怎么又不想死了?”
“那能一样吗?”男人不满的小声说道,“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青年瞪了男人一眼,收起刀,“起来,跟我回去。”
男人一愣,从地上爬起来,“你要带我去哪?”
深更半夜领走一个街头的流浪汉,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说不定是看上了他的器官,想把他卖到特殊的地方。
“去我家。”
何茗湫打了个哈欠,倦怠的撸了撸小金毛。
他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好似并不在意男人有没有跟上他。
男人眼神闪烁不定,纠结了一会儿,感觉青年不像个坏人,牙一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