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爷爷看着黑色的骨灰盒,颤颤巍巍地伸出了双手。 他嘴角抽搐了几下,声音沙哑着问:“这···,这就是我们家梅梅吗?” 他的粗糙黝黑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骨灰盒,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纹路滴到了黑色的骨灰盒面上,“她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她怎么说没就没了?”他的声音悲痛欲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红了眼睛。 林越握着吴爷爷的胳膊说:“爷爷,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向前看。我相信梅梅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跟婆婆好好的生活,健健康康的。” 婆婆把骨灰盒抱进自己的怀里,像是哄孩子一样还轻拍了几下。 而后她拉着老伴的胳膊,两个老人一起冲着时穗安他们深深地鞠了个躬。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帮我们把梅梅带回来。” 时穗安和林越赶紧把他们二老拉了起来,两个比他们父母还大的老人冲自己鞠躬,这让他们受宠若惊。 时穗安擦了下自己眼角的泪水,赶紧说:“爷爷,婆婆,这就折煞我们了,你们好好生活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了。现在梅梅也送回来了,我们就走了。” 爷爷、婆婆把吴秋梅送进屋里之后,一起相互搀扶着出来送他们。 “爷爷、婆婆,你们进去吧!我们走了。”林越坐上三轮前座说。 “谢谢你们把梅梅送回家里,我们也过来送送你们。” 爷爷婆婆并排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面,一起目送他们离开。 徐舟看着这两位老人,忍不住红了眼睛,“杀人犯真该死,吴秋梅有什么错?为什么遭此厄运,还被埋在玉米地里两年多。” 时穗安看着身影越来越小的二老,声音也哽咽了,“如果能跟杀人犯讲通道理,那么他们就不会杀人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帮这些不能发声的人,揪出那些伤害了他们的人。” 林越抹了下眼睛,说:“按照道理来说,他们只是这个案子里面的np,为什么我们会有那么深的感触?看到那二老受伤的眼神,我恨不得去杀了彪子。” 司程盯着天空中飞过的几只麻雀说:“因为这些np不仅仅是一个np,他们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父母、朋友,这些都是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而不是没有情感的机器。” 司程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蹲着身子抽烟的小彬叔叔。 叔叔一看到他们,立即就站了起来,他手指间的烟灰随着他突然的起身,飘落在泛黄的棉汗衫上,“你们,你们是找到小彬了吗?我昨天梦到小彬了,他说他疼,想让我带他回家,他还说不能赚钱给我花了。” 叔叔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时穗安捧着小彬的骨灰盒说:“叔叔,我们把小彬给你带回来了。” 叔叔看到这个黑色的骨灰盒再次泣不成声,他手里的半截烟也掉到了地上,“小彬,这是我的小彬吗?” 他接过之后,情绪不再受控,呜咽着,“大哥、嫂子,我对不起你们,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小彬,可是我还是没有照顾好他。你们不用着急,再等两年,我就下去找你们,咱们一家人就能在下面团聚了。” 小彬父母走的早,叔叔为了完成大哥的遗愿,这辈子没有结婚生子,一直把小彬当成自己的孩子在养。 现在小彬也走了,他活下去的支柱也没有了。叔叔抱着小彬的骨灰迈着沉重的步伐往村后走。 时穗安他们赶紧跟了上去,叔叔走的很慢,他们也不敢跟的太紧。 只见叔叔去了一片坟地,这一片大概有十几个坟。 时穗安猜想这应该这一片是叔叔他们家族的坟,果然叔叔把小彬的骨灰放到了一个坟前。 他扑通跪了下来,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哥、嫂子,我把咱家小彬给你们带回来了,你们一家三口在下面等着我,等我安顿好了就下去找你们。” 说完之后,咚咚地磕了几个头。 他从坟后把藏好的铁锹给拿了出来,对着小彬父母坟旁的空地就开始挖。 不知是年纪太大了,还是这几天接连的打击掏空了他的身体。 导致他使劲全力也只挖出碗大的坑,林越和司程他们看不下去了,就上前帮叔叔挖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几个就挖出来半米的一个大坑。 林越问:“大爷,挖成这么深是不是就行了?” 叔叔蹲在坑边抽了一根烟,然后就像是一个长辈拍小辈的脑袋一样,轻轻拍了一下小彬的骨灰盒。 他艰难地扯了个笑脸,对着他们说:“小彬喜欢热闹,这
样的深度就行了。谢谢你们,小彬喜欢交朋友,他要是知道有你们这些朋友送他,一定会很开心。” 时穗安说:“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他。” 尽管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希望他在那个世界能过得开心。 埋好小彬之后,天已经全黑了。今天是个阴天,狂风大作,吹得人摇摇晃晃的,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叔叔依然穿着那件洗到发黄的棉布短袖、大短裤、一双老布鞋,站在自己家院子的坞丝电灯泡下目送他们离开,明明是暖黄色的灯光,可时穗安却莫名鼻酸到想哭。 可能是那个老人抬着胳膊微微摆手的样子太过孤独,也可能是为这两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深深无奈与叹息。 一觉醒来,时穗安满脸泪水。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现在是早上点,她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微信,是妈妈给她说,今天到家,问她要不要回家吃饭。 时穗安拿起手机去外面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你回家了?” 时母乐呵呵地说:“小安,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今天有课吗?我跟你爸爸回来了,给你买了条很好看的裙子,你晚上回来吃饭吧!” 时穗安一听到时母的声音,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哭着说:“妈妈,我好想你,我现在就想回家。” 时母一听到她的哭腔,立即心疼的不行,“小安,你等一会,我让你哥去接你。” 随后她就听到了时母推门的声音,并伴随着,“平平,你赶紧起来,你妹妹想回来,你去把她接回来,你听到没有。” 时穗平烦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她今天没课吗?现在才几点啊?你们家时穗安能起得来吗?妈,你不心疼你儿子吗?昨天晚上我凌晨才睡啊!” 时母的声音还在继续,“你妹哭了,你快起。” 时穗平立即清醒了,“什么?谁欺负她了?我去接她,让她在学校里等我。” 时母又跟时穗安说:“小安,你在学校里等着啊!你哥已经起来了,一会就给你接回来。” 时穗安在这边听到妈妈和哥哥的对话之后,觉得很幸福,她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她打完电话回到宿舍的时候,室友还都在睡觉,她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欢快走向学校大门口等着哥哥来接了。 家里到学校开车大概0分钟的距离,她准备到校门口买个早餐吃。 “嘿!我说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原来真的是熟人。” 时穗安正在买包子,肩膀就被轻轻地拍了一下,她一回头就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啊!越,是你啊!你怎么在这?这也太巧了。” 时穗安一回头就看到了林越。林越穿着白色t恤,黑色的运动裤,一看就是刚起床不久的样子。 林越指着学校大门,惊讶地问:“我出来吃早饭,你不会也在这个学校上学吧!” 时穗安也惊讶了,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你,你,你也在这上学?我今年大三。” 林越伸出手跟她击了一下掌,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对咯!我就在这上学,不过我是研一,是你学长。司程也是这个学校的,他也研一。” 时穗安这下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难道这游戏还优选匹配附近的人吗?咱们三个人都一个学校的。” 林越接过老板盛好的粥,指了指里面的座位,“在那等你。” 时穗安接过自己的包子、小馄饨,坐到了林越对面,“你经常跟司程出现在一个案子里吗?” 林越咬了一大口包子,摇摇头,“我们也就遇到了昨天那一次,不过我是因为跟他本来就认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附近的人更容易遇到,不过咱们附近的人我一共就遇到了三个。” 时穗安吃了口小馄饨,抬眼问:“还有一个人是谁?” 林越:“梁湛南,你认识吗?” 时穗安听到这句话之后,忍不住咳了一下,“刚好第一个案件的时候遇到过,刚好昨天也在现实中见过。他是学生吗?看他的样子还挺像。” 林越表情很难看,“你真幸运,连续把咱们附近的人都遇到了。他是咱们对面学校的,他也是研一的,我俩一个专业。” 随后,他一脸愤恨地说:“当时我考研想报考他们学校来着,当知道那家伙报考本校之后,我也果断考本校了。我可不想跟那个变态一个学校、一个导师,两个第一名在同一个导师下面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既生瑜何生亮啊!” 时穗安:“哈哈!那你跟梁湛南在一个案子里遇到不会打起来吗?” <
> 林越摇摇头,“这倒不会,大家都为了活命,肯定没有精力内斗啊!” 时穗安刚准备说话,就感到头被轻轻地拍了一下,林越也抬起了头。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时穗平,立即兴奋地说:“哥,你来得好快啊!” 她感受到时穗平一直盯着林越,恨不得要跟对方打一架的目光,立即介绍道:“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校友,也是我研一的学长,林越。” 她又说:“林越,这是我哥,时穗平。” 林越站起来冲时穗平点了点头,“穗平哥好。” 时穗平也冲对方点了点头,“你好。” 他看着他们俩已经吃完的早饭,问时穗安,“小安,你吃完了,咱们就走吧!” “嗯。”她又跟林越说:“越,下次有机会再见。” 林越在她快走出店门的时候,叫住了她,“穗安,咱们加个微信,我把你拉群里。” 时穗安调出了二维码,随后就跟着哥哥上了车。 她看到林越把她拉了一个三人群,另外的人是司程、梁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