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没有灵核,无法修炼。从今往后,你就同本尊一起待在这里,直到将身子调养将息结出灵核为止,再出去。”
裴辞安告诫沈献关于他的身体异常,要他从今往后与他一直呆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修炼,再也见不了外面的世界。
三岁的沈献应了下来,他的小脑袋瓜子哪懂得那么多,他只当从今以后在不受旁人的白眼与刁难了,还能与仙子师尊在一起,别提有多高兴了!
反而裴辞安再看他如此高兴之下,时常对着满池清荷摇摇头、又叹叹气,似有无数话语到嘴边却无法言说出而独自压抑着。
沈献同裴辞安俩人与世隔绝修炼之地为————荷村
这是一个小村庄,由数座高山环绕,山上种满了漫山遍野的金桂,花香四溢。金灿灿的金桂终日置于朝霞日暮、映于余晖里,仿似天永远都是彩云流光般明亮。
天的下面,是如江如湖的荷地,一眼望到山际脚下。荷湖中央有一条连接山际的木桥长廊,长廊连接的另一头,是用竹子搭建的一座房舍,里面住着沈、裴师徒二人。
荷村在沈献看来就宛如一个世外桃源,但这个世外桃源,却一直让沈献很是奇怪。
就因为这个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这么一间房屋……且不说房子的事儿,就说这满山的金桂,终年都是那副模样,花不会谢,树不会枯,空气里终日都是桂花飘香,年年复此。
但别看这个村庄这么小,却可是要什么有什么,要鸡有鸡、要鱼有鱼、要饭有饭,要钱嘛……哎!没有!就算是有也没用。当然,要人也没有……
这样的生活,直到沈献十岁那年,他终于是受不了,没有人说话的日子,属实难受,裴辞安空有一副躯体,平日里话确是极少,对他又严苛相待,这样一来,沈献属实是觉得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枯燥。
终于一天,沈献做了个决定。他自装了几个馒头,摘了一捆儿莲蓬上路,他要翻过面前那相对了十年的山,去看看村庄以外的世界。
那座开满金桂的山,明明在下面看起来并不高,但上去之后,越走却越觉得远,沈献就这样足足攀了三天,才登顶。
彼时,他早已是饿得饥肠辘辘、头晕眼花,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向山的前方瞄上一眼。
还是山————!!
沈献气绝,遂晕……
醒来时,已是被裴辞安拾了回来。
“师尊……”
少年自知做错了事,低着头颅不敢抬起。垂下的脸蛋上一双乌黑的瞳仁泛着润润的水光,鼻尖微红。稚嫩的脸上颇有些委屈之色,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怎么爬那么高去了?”
裴辞安问,神情温和又有几分清冷之色,语调虽平缓却有几分严肃。
沈献见裴辞安言语不重,没有过多责怪之意,他诧异地抬起头,小心翼翼说道:“我终日乏乏,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说完又低下头去,似是想起曾经答应过师尊,不往外跑,而今,他没有做到。
裴辞安见他这副委屈样子,好似做错的是他一样,多少有些无奈地笑道:“你看到了?”这句话意指山那边是什么的意思。
沈献点点头。
“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吗?”
沈献又摇摇头。
“那你希望哪里不一样吗?”
沈献稚嫩的脸上一顿,对裴辞安这句话有些不理解。
“山看久了终日会厌、水看久了终日会倦、人看久了终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