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浅浅也跑了出去。
赵亭、黎荞、陶竹、黎春桃赶紧跟上。
门口,郑屠户牵着牛车,鼻青脸肿。
郑器正弯腰把牛车上的肉往肩膀上扛,一转身,众人瞧向他,他比郑屠户伤的更重,嘴角带着明显的血迹!
“爹?!”
“大器?!”
郑浅浅、赵亭、石菊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这是咋了?!
“咦……黎荞,你们几个咋在这儿?”
郑屠户瞧见黎荞三人,吃了一惊,慌忙转身,不想自己这副模样被看到。
但转到一半,意识到根本瞒不住,便苦笑一声,又转了过来,和黎荞打招呼。
“郑叔,你们这是和人打架了?”黎荞惊讶。
“唉!”
郑屠户叹气。
可不就是打架了。
本来吧,今日是大集,镇上人多,热闹,所以当对方的猪肉卖完之后,他这边的生意好了起来。
可谁知道不一会儿,对方又运送来了一头刚宰杀的猪,而且还冒出了两个男人去招揽顾客。
更过分的是,原本要来他家铺子的顾客,竟直接被其中一个男人给拉走了!
这怎么能忍?
郑屠户憋了半个月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了,他冲上去和那个男人理论,结果对方嚷嚷是凭本事拉客,还看不起他这个屠户,吵了没几句,对方更是直接动手了。
于是就开打了。
对方两个人,他们父子俩也是两个人,双方都没有讨得便宜,最后是那个猎户站出来把那两个男人叫走了,也没给他们父子赔礼道歉。
被打成这样,两人没心情卖肉了,便收拾收拾回来了。
“欺人太甚!”
听完郑屠户这话,郑浅浅气得浑身颤抖,小手也握成了拳头,对方果然是故意挤兑他家生意的!
赵亭和石菊也气的不行:“还有没有王法了,当街打人,就没人管吗?”
“他们也挨打了,他们身上的伤不比我和爹的少。”
郑器赶紧澄清。
他们父子也打人了。
郑屠户则是苦笑:“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他们搞这种小动作,还真没有犯什么王法。”
唉,万万没想到,干了一辈子的营生,在他上了年纪之后,竟是要丢了。
特别是今日,还在年轻人跟前丢了人。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看向了黎荞:“算了,不说这事了。黎荞,你们三个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郑浅浅听得这话,顾不上生气,赶紧抢先回答:“爹!荞哥他们三个过来,是来帮咱们度过难关的!”
“嗯?”
“啊?”
郑屠户和郑器都愣了。
于是,郑浅浅赶紧冲到厨房,把刚才的凉拌大骨头肉、猪肉丸子端了出来,让郑屠户和郑器品尝。
还又说了尚未出锅的猪头肉和没来及准备的腊肉腊肠脆皮烤肠。
末了,他又道:“爹,就凭这个味道,咱们一定可以把顾客重新吸引过来,今后该轮到他们跟在咱们屁股后边捡顾客了,咱们要抢他们的生意,抢得他们主动关门!”
郑屠户:“……”
郑器:“……”
两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竟然还有这种惊天大转折?
等尝了凉拌大骨肉和猪肉丸子之后,黎荞几人正期待郑屠户发表一下看法,可谁知道郑屠户却是突然抬手抹了把脸,然后哽咽着开口:“黎荞,今后但凡有啥事儿,你可一定要来找我,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给你办成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干了三十多年的营生一日比一日没指望,那种绝望,就像是有人在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割他的肉。
他年轻时宰杀了猪之后用板车拉去镇上卖,就跟黎荞卖鱼一般。
靠着这种方式,他挣出了牛车,他挣出了镇上的铺子。
他挣出了一家子富裕的生活。
可此时,他忙活了大半辈子的成果,竟要一点点的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