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吸引了朱由校的注意。
“殿下,大行皇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微臣听闻殿下在乾清宫被挟持,不得外出,特地前来护送殿下登基,早定国是。”
朱由校闻言看向他,脑海里也有了这人印象,就是被先皇誉为“此真忠君”的杨涟。
杨涟此时还是个小小的七品给事中,此人深受光宗赏识,临死前也是指定的召见者,换句话说,他就是顾命大臣。也是他极力说服大臣们应即刻找到皇长子朱由校,马上带出乾清宫,脱离李选侍的操控,大事方可成。
他想了想,刚想答复,李选侍却先喊道:
“杨涟,大行皇帝刚驾崩,太孙年幼,你们就这么急忙前来拥立,是不是想谋取拥立之功,本宫奉大行皇帝遗命,抚养由校。真当本宫死了吗?”
李选侍急切地明白这个杨涟会成为她最大的绊脚石,彻底毁了她的苦心谋划,势必跟他斗到底。
杨涟早就对李选侍不满,立刻大声呵斥道:
“大行皇帝驾崩,本就该拥立皇长子登基,难道选侍还有二心,我们刚才进宫时,刚至乾清门,便有内宦持梃拦路,不许入内,说是奉选侍之命。不知选侍是何用意,是不是欲行吕后之事。”
李选侍怎么可能说得过杨涟,她原本所依仗的就是光宗朱常洛的喜爱和历史上朱由校的懦弱。但现在朱常洛已死,她唯一的寄托就是朱由校还是像以前那样懦弱受其控制了。
她不由得望向朱由校道:
“先帝尸骨未寒,杨涟等人便诬陷本宫,由校可别听信这些人的谗言,快到本宫这边来。”
可朱由校怎可如他意,以前为了不被暴露,谨小慎微,遵循历史。但现在到了自己马上登基的关键点,自然是不装了,万不可顺了李选侍意。
他转身仰头望向李选侍说道:
“记得生母在世时,时常告诫吾,她虽地位在选侍之上,却没有选侍这么受大行皇帝宠爱,时常要吾时与选侍多亲近些。
去年生母突然去世,吾谨记母亲教诲,对选侍言听计从、孝顺爱戴,乃至大行皇帝驾崩至今,吾未尽孝道,仍未在大行皇帝灵位前跪拜守灵。”
李选侍听到后,越发心虚慌张,她如何不知朱由校的生母是被她殴打凌辱至死,他没想到朱由校藏得这么深,之前都未有表示,居然在此时发难。
现在又说她不允许其为大行皇帝守灵,古代人最重孝道,这么一说更是把她拉下了道德高地,让她如何自处。
如此就已让她思维混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朱由校走,必须控制他,只要控制住,自己就可以凭借他成为皇太后。
“由校,本宫只是想你伤心过度,想让你静养再去守灵,并没有不让之举,切莫随意听信他人之谄言。魏朝,赶紧把由校请过来,不要让他被奸臣蛊惑。”
这个魏朝原本也是大行皇帝朱常洛的亲信太监,只是他现在依附于李选侍,闻言便跟几个太监过来准备请太子过去。
朱由校身边的王安见状,赶紧示意身边的亲信太监将朱由校上前护住,但朱由校示意不用,他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魏朝。
等他走到朱由校面前,躬身开口说道:
“殿下,选侍娘娘也是怕您收奸臣蛊惑,您先跟选侍娘娘回宫中商议,现在关键时刻,不可亲下决断呀。”
谁想他刚说完,朱由校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混账东西,吾可是神宗皇帝亲自册封的皇长孙,大行皇帝皇长子,谁忠谁奸吾分辨不出来吗?还用你来教。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