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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五大恨,金扒皮

“谁家啊?我怎么听不明白?”田不羁一脸茫然,身边众人也都差不多,卫无语只是大笑,也不回答,对着怀玉说道:“大师,你先带他们去刚刚路过的那家酒肆,安排好吃食,等我们回来。”说罢,拉着一脸问号的田不羁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怀玉一脸狐疑,想着这么多人就在这站着吧,也不安全,万一碰到巡逻的,这一问指不定惹出什么祸端,只好带着众人去了酒肆。酒肆简陋倒也干净宽敞,只是这囊中羞涩,实在心里没底,看着小伙计殷切的眼神,怀玉忐忑不安的点了几碗阳春面,连葱花都没敢叫伙计放。

好几天没什么生意了,还指着这些大爷今天能多吃多喝点,没想到居然只吃几碗阳春面,刚刚还一脸热情的小伙计,瞬间如泄气皮球一般。

众人走了一天,实在是饿坏了,本以为进了关,怎么着也能试试这异域风味,吃顿好的,哪曾想是阳春面啊。这一人一碗阳春面眨眼就没了,大家齐齐看着怀玉,眼神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热切,毕竟他是这群人里面,唯一的长辈。

怀玉老脸一红,只顾闷头喝着水,纵然脸皮再厚,实在不敢看这群小家伙们的眼睛啊,若是此时脚下有条大缝,怀玉怕是早就钻进去死都不出来了。

“咦,你们怎么还不叫吃的啊,光喝水哪成?”就在这时候,只见卫无语跟田不羁两个小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见众人嘴上连个油花都没有,不禁一脸疑惑。

见众人死死盯着自己,那眼神如同饿狼一般,卫无语瞬间冷汗直冒,这些家伙怎么了?本来卫无语还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把的,这阵仗吓的他说话声音都在颤抖,战战兢兢的喊道:“小二,上。。。上菜。。。把你们这里好吃的,好。。。好喝的,都。。。都拿上来。”

小伙计上完阳春面,正失望的靠着柱子打盹呢,忽然听到这一嗓子,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看来是那伙人中的有钱公子来了,赶紧跑去厨房,叫醒厨子,生火做饭,宰羊切肉,就是一顿烤。这年头,自从疯皇继位,民不聊生,很多人都开始往关外跑,只是大部分是逃难之人,哪吃得起这些,眼瞅着小店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掌柜的急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嘴上都起泡了。难得今天来了一桌客人,这可得照顾好了,掌柜不仅亲自招呼,还连带着端茶倒酒,好一通伺候。本来拉面那大哥连拉了五大碗面,肩周炎都快犯了,正瘫坐着休息呢,老板过来,直接屁股上一脚,只好嘟囔着爬起来,摔饼去了。

不多时,长长的餐桌上就堆满了各种异域特色的吃食,滋滋冒油的烤羊腿,异香扑鼻的烤羊排,什么手抓饭啦,拉条子啦,大盘鸡啦,大如盘子一般香喷喷的馕啦,看得众人那是口水直流,食指大动。管不了那么多了,众人齐齐出手,撕腿的撕腿,啃馕的啃馕,总之先吃了再说。

两杯酒下肚,怀玉狐疑的看着卫无语,说道:“你小子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卫无语嘴里正塞着肉呢,含混的说道:“什么怎么回事啊?我们没偷没抢,人家就是把盘缠送给我们了嘛,不信,你问田老三。”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一个布兜,“咣当”一声丢在了桌上,又大口啃起了羊排。

怀玉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轻轻的解开了布兜,只见里面大块大块的金黄之物,瞬间惊得下巴都快脱臼了,慌里慌张的把布兜扎好,压低了声音吼道:“你小子抢钱去啦?”见卫无语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就不理他了,只好转头又去问田不羁。

“真没有抢,真是送的。”田不羁一脸的认真,那眼神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你小子别吃了,快说。”怀玉一脸严肃。

田不羁见怀玉这副模样,也只好停了下来,吮了吮油乎乎的手指,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敦煌地界内,有一个姓金的富户,人称“金扒皮”,据说祖上是什么大官侯爷。武帝遣囚犯来这河西走廊开荒垦地的时候,他们家就跟着来了,许是祖上经营有方,传到他这辈的时候,已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了。

但是这家伙,虽然有钱,却是十分抠门吝啬,整日里就想着如何盘剥工人,克扣工钱,自己家里做饭都得数着米下锅,烧火都得称着柴火,生怕浪费一粒米,一根柴,平日里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五大恨,啥五大恨呢?

一恨天,二恨地,三恨自家,四恨爹妈,五恨皇帝。

一恨这天,为啥不一直都是六月,这秋风冬雪,要买棉衣过冬,又要花好多钱。

二恨这地,为啥千里戈壁,万里黄沙,地薄贫瘠,粮食产得那么少。

三恨自己,为啥自己的肚子那么不争气,一顿不吃就得饿。

四恨爹妈,为啥人都死了,还留下那么多亲戚朋友,上得门来,自己就要招待,浪费茶水糕点钱。

五恨皇帝,为啥自己家的地种出的粮食,他却要来收粮钱,真真是恨透了。

卫无语带着田不羁来到了金扒皮家,“咣咣”砸门,开门的小厮见到卫无语,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就去通禀了。不多时,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脑满

肠肥,浑身肉浪滚滚的胖子,急急的跑了出来。三角眼,塌鼻子,两撇细长的八字胡,一脸的狡诈模样。见到卫无语前来,这家伙一脸的谄媚,搓着肥厚的手掌,殷切的说道:“不知少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少侠恕罪。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怎么?怕我?”卫无语一脸的笑意,只是田不羁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笑容假的很。

笑罢,卫无语微笑着又说道:“我们这不是刚回来嘛,上次托你保管的那包东西,是不是该给我了?”

此话一出,金扒皮满是横肉的脸上,肌肉微微抽了几下,随即又是换上一脸灿烂的笑容,哈哈笑道:“想来少侠也是为此而来,诺,在这里。”说罢,就乖乖的把布兜交了出去。卫无语一把抓过布兜,道了声谢,就领着田不羁回去了。二人身影刚刚消失,只见金扒皮面容扭曲,眼中恨意都快烧起来了,咬牙切齿道:“小杂碎,敢吃独食,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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