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云卿与延须一同被吵醒。
“师尊。”是简枫的声音,“惊扰您休息是弟子不对,只是今夜寒风起,弟子担心您未炉子,恐怕肩膀旧伤要疼。”
延须下山除妖不幸被抓伤肩,每逢阴天下雨酸痛难耐。
云卿身同感受,暗暗赞叹延须教出个贴心的好弟子。
“进来吧。”
延须点亮蜡烛,窗外寒风如狼嚎,肩处刺痛印证简枫的话,连带着端烛台的手臂隐隐发抖,他忙捂住痛处按摩揉捏。
简枫推门而入,吱呀一声将门合上,他回身见状走近,先拿过烛台扶住师尊落座桌旁,寻出焦石点壁炉中,倒热茶推过轻声道:“师尊,喝些热的暖一暖吧?”
延须自当接下,弯弯唇角以示舒心。
“疼的厉害吗?”简枫说着走到师尊身后,“我来吧。”
延须会意放开手,却还是擦过简枫温热手背,只是他并不在意这点触碰,闭目任由按捏。
许久,久到延须险些坐着入睡,身后简枫才收回肩上手,他转而虚扶师尊起身:“困的话就去床上睡吧。”
延须颔首,打个哈欠走到床边躺下歇息。
云卿同样困乏无比,身后人却没有就此离去,就在他暗暗奇怪之时,床旁的凹陷让云卿浑身一激灵,几乎瞬间清醒:腰上揽过来一只手臂!
延须已经入睡,云卿清醒无比,他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腰上手臂游走在胸膛、大腿,真切的触感仿佛简枫在抚摸自己一般。
云卿心头狂跳如置身蚁穴,揉捏搓掐带起的痒和轻微疼痛让他慌乱异常。
怎么办?该怎么办?
简枫肆无忌惮到极点,压根不担心延须会醒来一样伸手探入衣里,到最后直接拉开衣襟、解下腰带。
被子遮挡却使极其暧昧的耸动更加惹人遐想。
云卿越是想要入睡,越被黑暗中的触碰刺激得浑身紧绷。
他心道不对,延须的身体是放松的,紧张的是他,也只有他,不是睡梦中的延须和欺师灭祖的简枫。
但简枫为何这样做!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简枫为何对延须这般?
在云卿的胡思乱想中,身后人停住动作,简枫十分淡定为延须更换里裤,随后盖好被子掩门离去。
云卿长出一口气,如幻梦般的经历总算结束。
延须并未发觉异常,对简枫依旧关怀备至,对方同样表现尊师重道,不见半点羞愧。
唯有云卿坐立难安,接连几日呼唤白泽,只盼早些脱离这副躯壳。
白泽依旧未应声,而三日后,简枫再次敲开延须的房门。
“弟子见师尊今日的批注十分简短,担心肩伤旧病复发,所以特来为师尊针灸。”
云卿心道不妙。
延须已经脱下上衣,他边翻看一本剑法古籍,边接过简枫递来的茶水喝下。
“真是辛苦你了。”
延须轻叹,“你心智、天赋皆超于常人,有时候为师都不知道该如何教你,只盼你潜心修行,言行向善。”
云卿听到简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隐隐听出几分不屑:“我还以为师尊会期望我飞升成仙,倒是弟子痴心,成仙的福气哪里是我可以肖想?”
“我并非此意。”延须摇头,回身看向简枫,“你若以成仙为目的,习剑能让你更快积攒功德。”
在降妖除魔捉鬼上,符修不如剑修得心应手。
“且我以为,凭你的志气不在成仙上。”
延须目光温和平静,“所以才这样说,并非瞧不上你。”只是因为我了解你。
面前少年垂着头,闻言抬眸与延须对视,云卿却看到简枫的眼神落在身前,他心下更觉诡异不适,简直毛骨悚然。
延须明明是简枫的师尊,亦师亦父般的存在,怎么……偏养出这样狼子野心的人?
“我就知道师尊心里有我。”
“这是自然,咱们师生一处相处数十载,你与乔栾的想法我都知晓。”
延须继续低头翻,“小栾说他必然会功德圆满飞升成仙,豪言壮志当真是少年独有的,到我这般岁数只求安稳。”
“小栾?”简枫的语气带着疑问,云卿嗅到些许不快。
“师尊怎这样唤他?倒不曾唤我小枫。”
延须并未抬头,“他说家中父母这样区别他与兄长,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是啊、是啊。”简枫笑,“称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