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陆修睡得很沉。
夜间,从江上俯瞰,江船如同高楼广厦,船帆就像白云从空中垂下,船舵有几丈长,一艘船可以乘坐几百人,舱里贮藏着这几百人数月的口粮。
次日,等他醒来之后,打算去逛逛。
偶然在一处船室看到了挂满了天花板的腊肉,就像树上长满了肉一般,让他连连称奇。
作为一种可以长期保存的高能量食物,腊肉是航行期间的主要食物。
路过其他船员的房间,看到还有人正在下围棋,玩骰子。
陆修打算去甲板呼吸下新鲜空气,便看到苏新河以及几位武师带领着奴仆们在凝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江。
苏新河看到他走来,便感叹道:“天江不比寻常江水,身处广袤无际,波涛剧变难测,间或有水匪劫掠肆虐,随时都有危险发生。”
“陆兄可知,这漕运本该是朝廷重中之重之事,为何不见官兵,反倒让当地世家漕帮操持。”
“为何。”陆修问道。
苏新河冷笑:“从漕粮装运、征收、行船次序、期限管理等既要项目,到运送时间、航行里数,朝廷官员便如贪渴之蠹,蛀蚀深里,腐已及骨,当然,这才给了我们机会,实际上,我这漕运并无官方背,不用给那些官员交银子,赚的银子都是自个家的。”
陆修算是听明白了,这就相当于前世的禁运,只不过情况也有些不同,因为贪腐过于严重,朝廷自己是搞不下去,所以得依靠民间的力量,现在漕帮,更是想撇开朝廷,撇开那重重剥削,以此谋得暴利。
还是那句话,连漕运都变得漏洞百出,这世道真是烂透了。
陆修再度问道:“江上当真如此威胁。”
“除去恶劣天气,遭遇水匪之外,最倒霉的便是遇上大妖,那基本上九死一生,但大妖也不是那么好遇见的。”苏新河介绍道。
一船万利,钱岂是那么好赚。
下来的两天内,江面风平浪静,既没有遇到恶劣天气,也没有遇到水匪。
他终于知道这些水手们为什么要玩骰子,或者是围棋了,没事的时候,他只能呆在船室里,相当的枯燥无味。
相比于在陆上,活动范围只能是一条船。
陆修抓起了桌上的核桃,轻松将外壳碾碎,然后将果实送进嘴里,除了核桃之外,他也会吃些其他瓜果,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补充一些维生素。
人在没事的时候,是会给自己找乐子的。
他突然听到室外有一阵吵闹的声音,甲板上,似乎也传来了一阵打斗声。
陆修立即来了精神,前去查看。
一上甲板,陆修就看到了几个像是在看热闹的武师,那原本有些麻木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兴奋。
“陆修兄弟来了,张武师正在指点我们呢,你要不要上去。”
苏新河也在现场看到,陆修过了,他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兄过来了,这便是约斗,因为行船枯燥,容易发闷,赌博喝酒哪来的比斗痛快,船上常有的事。”
“我们苏家的供奉张武师设下擂台,谁能让他走出圈内,他就输给别人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