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09年8月2日)
帕特里克说:你说过你曾经研究成功生育的多胎化。
雷果说:乳子可教。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其实你还是挺笨的。这几年进化了。
纳丝林笑了,然后说:你干什么?
显然,坐在她旁边的帕特里克用什么捅了她一下。多半是用脚。
雷果说:年轻人说对了。人的生育多胎化就是我参与的一个动物对人转基因研究的成果。我用的就是一种动物的基因元素。我说的是基因元素,你们就只管猜去吧,我不会告诉你们那是什么,是碱基,蛋白,还是其它什么分子或者因子。许多动物一生就是很多个崽子,对不对?无论是狗、猫,还是兔子,老鼠。人也有生多胎的,可是毕竟大多数人生的是一胎。
我说:你是用这些动物的生殖基因(他说:元素,小朋友),好,用元素改造了人的生殖基因?或者说制造了精子和卵子更多的配对?
他说:是啊。其实很快就成功了。
我说:你说过,人生多少胎是可以控制的?
他说:我说过吗?好像我说过。可是这个问题还是没有完全解决。
我说:这就是我的另一个疑惑了。
他们都看着我,显然在等待着我的继续。
我说:我在这里听到了许多世界级的宇宙级的奇迹。有的我也亲眼看到了。这里的一切可能会改变人类,改变世界。
纳丝林说:是啊。
我说:可是改变人类和世界,可以是好事,也可以是坏事啊。
他们仍然看着我,没有人想接我的话题。
于是我向他们叙述的我在二区的时候、我一度的导师萨克逊做的研究,即老鼠脑细胞对人的脑细胞的介入或者说干预,或者反过来,人的脑细胞对动物脑细胞的改造。我说,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刚听说这件事并且亲眼见到那些动物的时候,我比谁都兴奋。可是,后来听说的事情和见到的事情太出人意外了,简直是毁灭性的。我是说,这可能具有毁灭人类的作用。
他们仍然看着我,没有说话或者说插嘴。
我说:这还不明白吗?生命科学这样巨大的研究成果完全可能失控,会造成人类短时间内无法控制的结果。我们常听说外星人哪天会毁灭世界,毁灭地球,可是我们好像没有想过人类研究的科学成果才真的可能会毁灭世界,毁灭人类。
其实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可是我说出口之后,我自己反而成了第一个被吓着的人。
好半天,我们只听着海风晃动周围的树的声音了。好半天之后,大卫才说:不会吧。有那么可怕吗?
纳丝林说:想想还真是的。
帕特里克说:但其实只要在每一个有突破的研究领域同时研究副作用以及怎么防止和消除副作用就行了。
雷果说:波历小朋友脑子真的是转得快。我转了几十年还没有转到这里。
我说:我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而且就在这个岛上。
雷果说:你说得完全在理。你说得也对。
他说前面那个“你”的时候看着我,说第二个“你”的时候看着帕特里克。
他说:但是,许多副作用可能要等发生了才知道,等发生了再知道可能真的就来不及了。而研究怎么消除这些副作用,需要非常长的时间或者说周期。这是我们搞生命科学的人都知道的。那需要反复的培育、试验、再培育、再试验,也许需要几年,也许需要几十年。这么长时间之后,人类也许已经自己就变成外星人了。那么,外星人毁灭地球的传说也就提前实现了。
雷果这个“人类自己变成外星人”的概念震到了我,震呆了我。这是一个形象化、图像化的概念。我发现,图像化、形象化比纯理论的震撼力要大得多。
大家好像都被震呆了。一时间,二时间,三时间都没有人举起酒杯喝一口什么的。
从这个震呆状态醒来的我找到了打破震呆状态的突破口。我说:麦克,你也说点什么?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几个小时坐下来,只有一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这个人当然就是长着一张女孩子面孔的麦克。我其实经常看着他。我看着他的时候,他经常正好在看着我,我看着他的时候,他本来已经泛红的脸就会以更红的状态转到一边去。
就我这几个小时的观察,除了他看着我的时候外,他看着帕特里克的时候脸也会红起来,看着大卫的时候脸微红,看着纳丝林和雷果的时候才会保持那种脸不变色的状态。
真是个乖孩子,一个女性化的孩子。我在心里略有些窃笑。其实,这个世界上或者说外面的世界上,这种女性化的男子多得是。
麦克看着我,脸又红了起来。他说:我听着呢。我在学习。
我也不想过于为难这个挺可爱的女性男孩子。我说:我还有个小问题。
大家好像都醒了过来,因为大家又都在看着我了。
我说:在动物房里,我看过窗外,
我看得到我们的实验室那边。可是我回到实验室那边,走进对着动物房这头的厕所,从窗子里看出去,却只看到,一片草坪后面立着的是一堵墙。
不等我把问题提出来,帕特里克就说了:这件事好解释。我也观察过。其实,动物房那头和实验室这边中间隔着一片空地。在空地中间或者靠近动物房那里应该是立着一堵玻璃墙或者类似的东西,就象我们在警察局里,我是说在电影拍的警察局里见到过的那样,在一边可以看到审讯室里的景象,在审讯室里却看不到玻璃后面的物件。
这天我们聊到很晚。坐在这个二层坡上大平台这里,好处是不断的或者说经常的有服务生走来,为我们增补啤酒或者无酒精饮料或者花生薯片之类有嚼头的小东西。
还有海风和海风造成的树的声音给我们配着背景音乐。
我想,这可以算是我的一个解疑之夜。
尽管许多疑并没有真正解开,而更多疑反而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