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想着,做出来的动作却极其小心翼翼。
一点一点靠近,然后清晰地听见司遥心跳加速的声音。
司遥屏住呼吸:“……做什么?”
宋郁说:“苦。”
司遥下意识看了一眼空掉的碗,然后挑眉:“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宋郁可能自己也觉得这理由有点扯,于是换了一条:“伤口疼。”
司遥:“……”
虽然知道宋郁是什么意图,他还是配合地问:“要怎么样才能不疼?”
宋郁没想到司遥竟然愿意顺着他的话说,立马顺杆爬:“亲一下就不疼了。”
司遥淡淡扫了他一眼:“还有这种奇效?”
宋郁可怜兮兮地点头:“是,我可以亲你吗?父——”
“咳咳!”司遥像是被这称呼呛住了,重重咳了两下,瞪着宋郁。
宋郁太会察言观色了,立刻心领神会,换了个称呼:“遥遥。”
司遥不忍直视地别开眼睛。
这更羞耻了吧!
宋郁委屈地问:“那要怎么叫?”
司遥暴躁道:“你就不能别叫我?”
“好吧……”宋郁抿了抿唇,声音低下来,“我知道父——你都是迁就我的,是我惹你心烦了。”
司遥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
宋郁头垂得更低,不出声了。
司遥简直头大:“我不是不许你说话、也不是不许你叫我。”
“就是……”他有点难以启齿地说,“你能不能别一边对我说那种话,一边那样叫我。”
乱得跟什么伦理大片似的,搁小说里,审核来了高低都得愣两秒。
司遥说得很乱,但是宋郁却听懂了,他委屈巴巴地控诉:“那‘遥遥’为什么也不能叫?”
“……随便你吧。”司遥放弃挣扎了,“别在有人的时候叫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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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转眼到了宋郁的十八岁生辰。
生辰宴上,皇后余缈缈望着愈发挺拔俊朗的宋郁,心里尤其自豪。
宋郁登上高位后,仍然每月雷打不动地到她宫中请安四次,把她的起居安排得舒适惬意。
这宫中再没有人敢欺负他们母子俩,哪怕是陛下……也没有为难过她。
只是……
余缈缈与百官席位上的齐皓远远对视了一瞬,又失魂落魄地低下了头,攥紧手中的帕子。
这些年里,她与齐皓故人相逢,才知晓他如今已成了宰相。
也知晓了他至今未娶。
她几乎一瞬间就猜到了原因——齐皓还在等她。
可前朝后宫高墙相隔,他们再放不下那段少时情意,也只能靠贴身太监宫女悄悄传信一二。
再多的,便不能了。
余缈缈垂下眼睛,心想:此生终究还是遗憾了。
宴席一散,司遥和宋郁便相继离去。
余缈缈在宫女的搀扶下袅袅婷婷地起身离席,齐皓迎面走上来:“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余缈缈心中难受,轻声说:“齐相多礼了。”
齐皓站起来,对余缈缈笑了一下:“皇后娘娘教子有方,大殿下韬武略皆非凡俗。”
余缈缈一时无言,良久才道:“随他父亲。”
齐皓被她这一句话说得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他匆忙垂下头,过了好久才再次抬起。
他放轻了声音,问:“娘娘可否与臣一叙?”
余缈缈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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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天色近暮,长廊迂回,四下的人早被齐皓遣散了。
余缈缈与齐皓与长廊内并肩而行,两人都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