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末,桃花繁盛。
百官在这样的好天气中接到了让他们心梗的消息:
他们的陛下要退位,顺便遣散后宫。
他们的这位陛下,在位期间并没有做出什么大功绩,唯一可圈可点的,是没有做过一件昏聩的事。
退位就退位,遣散后宫又是什么道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做法。
但是陛下力排众议,执意要如此,还说若有人阻拦,他就要去寺庙剃发出家。
得,不敢惹。
但陛下退位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总得有新帝继位吧?
百官又将目光齐刷刷投到了宋郁身上。
大殿下其人,政治眼光独到,手段狠辣,实有帝王将相之才。
可惜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宋郁从宗室里找了个孩子,立为幼帝,自己以摄政王自居。
百官百思不得其解!
从赵镜深到宋郁,这一个两个的是对摄政王之位有什么特殊情结吗?
他们一开始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可不同意一日,国家就无君一日。
最后只能妥协。
他们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说是摄政王,其实大权不还是在宋郁的手里?
一晃六年过去,宋郁不仅没有居上,而是还权于少帝了。
少帝也不负众望,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然后就有人发现,宫里再寻不见先帝和摄政王了。
哦,还有,齐相也在这些年里销声匿迹了。
上一代叱咤风云的人物,仿佛都在岁月的流逝间不见了踪迹。
有人说他们是隐匿于江湖,也有人说他们是被少帝忌惮除掉了。
说什么的都有,但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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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一日,江南某个小院里。
宋郁正在神色凝重地跟旁边的大娘学做月饼。
很可惜,他似乎并没有这个天赋,做出来的不是露了馅,就是破了皮。
司遥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
可能是上午的阳光太温柔,太暖和,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大娘瞥见司遥睡着了,凑近宋郁,压低音量:“小郁啊。”
宋郁:“嗯?”
大娘小声说:“你哥哥每天教也很辛苦的,你一直叫他养着也不是个事,不如这样,大娘给你找个事情做,就在镇子上的酒楼里,每月银子多的很哩!”
岂料宋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吟吟说:“没事大娘,哥哥愿意养着我。”
大娘:“……”
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那你一直这样好吃懒做也不是个事啊,前些日子郝亭长还遣人来问你家哥哥可有婚配,一听见家里还养着个弟弟,直接吓跑了。”
宋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
那不是正好?
大娘以为他听进去了,继续劝说:“你哥哥也老大不小了,再耽搁下去可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什么光棍?”躺椅上的人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掀开毯子,走了过来。
他生来矜贵,这些年又被宋郁照顾得极好,岁月在他的脸上几乎没有留下痕迹。
眼下他抬起凤眸,眼珠清润,疑惑地望向大娘。
大娘忍不住心中感叹:难怪亭长家的小姑娘说什么都要嫁给司遥。
虽然年龄差得有点大,但眼前人学识渊博,脾气又温和,长得还这副天人模样,哪个姑娘看了不愣啊!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干脆没有掩饰:“我说叫你家弟弟去找个事做,不能整日叫你养着。”
司遥听了这话,皱眉说:“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