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吊住那城主的命,桓竹月忍痛给了穆惜容一截伏神青芝,让她每日搭配着灵泉水喂城主喝。 至于后期能不能寻出救治法子,桓竹月也不敢保证,只能说,看城主的命。 桓竹月刚踏出城主府大门,雪儿便上前行礼问好,“谢姑娘好。姑娘为何八月天便戴这个厚的围脖,您不热么?” 要你管! 本来都将此事忘了,这丫头又要莫名提起。 真烦人。 桓竹月脸上的微笑瞬收,“先去城中‘鬼附身’之处。” 雪儿福了福身,一边引着桓竹月往马车所在地走去,一边道:“谢姑娘,刚刚那两个孩子,我安顿在后方的车里了。” 桓竹月淡淡应到:“嗯,麻烦。” 雪儿:“谢姑娘,在车上给您备了些蜜饯和茶点,您难受的时候,可以吃点。” 桓竹月一边撅着腚往车上爬,一边答:“谢谢雪儿,你实在是太贴心了。这马车当真是晃得我腰酸背痛,晕车想吐的紧。” 昨夜还折腾一晚,今日在经一路颠簸,怕是骨头架子都要给晃散了。 那个东方染云也真个衣冠楚楚的大混蛋,趁人之危,顺势而上,为老不尊。 桓竹月脑心中正骂的欢,掀开车帘时猛见车中一抹白衣正撑着脑袋望着自己。 她有些不确定,抬手揉了揉眼睛,那东方染云的身影还在车中。 果断将车帘一扔,转头就要往马车下跳,跳起的瞬间便被东方染云一把拎进了车中。 “本尊就这般可怕?”他耳旁声音凛冽异常。 “谢姑娘,您怎么?”车外的雪儿一边问一边往车上爬。 “无···无事,你别上来,快走吧。”桓竹月急忙出声应道。 车外的雪儿应了声,片刻后,一行人便晃晃悠悠的出发了。 桓竹月猛地推开东方染云,“你···你你你,在此做甚?。” 她说话间,车中东方染云指尖灵力流转,随后抬指一挥,便在车中布下一小方结界。 “本尊今日心情尚佳,陪你一块出去转转。”他嘴角破天荒的勾了一抹浅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桓竹月见车中设了结界,也不在惧怕外边的人听到动静。 她揪起领子,指了指锁骨位置的一抹牙印,嗓音一提:“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一大清早,满城主府的人都瞧见了。连我们青山宗门的两个外门弟子也瞧见了,我这还怎么见人。” 东方染云那抹笑愈发的深,又拍拍一旁的位置,“过来,本尊看看。” 桓竹月背过身子,是越想越气。 风花雪月一次已经够离谱了,这还来一次! 还在别人城主府内折腾,第二日还被主人家满府瞧见,实在是……失礼至极。 东房染云指尖凝出一抹灵力,将桓竹月往里边推了推。 却不想桓竹月直接抬手抓住窗户,任他如何推,就是不撒手。 东方染云收回灵力,手抵在唇间轻咳几声。 桓竹月充耳不闻,撇都未撇他一眼。 “本尊今日心情尚佳,你想要点什么?只要本尊有,便送你。”东方染云声音虽平平淡淡,但比起以往明显添了几分轻快。 听在桓竹月耳里,她就不怎么轻快了。 甚至莫名有些生气。 当她是十几岁的小丫头么,事后随便拿点东西打发。 这般熟练老套,这三百年来,一看就没少勾搭小姑娘。 呸!老渣男。 “不稀罕,”桓竹月冷冷回了一句,心中又开始接着悔恨。 那晚在绿卿峰就不该贪图那点进度奖励,真是越陷越深。 坑人的系统2号···带的些什么歪七扭八剧情,活该它业绩不行。 悔不当初,悔的她肠子都青了。 东方染云轻叹一声,慢悠悠的起身坐到她身旁,抬手欲要取她的狐毛围脖。 桓竹月连忙抬手紧紧捂住。 东方染云眉头微皱,声音却放柔几分:“本尊看看。” 桓竹月声音淡淡:“不必。” 车中二人僵持半晌。 东方染云先开口:“你在何处中的催情香?” 他一提催情香,桓竹月瞬时又觉得自己不占理。 是啊!是她中催情香,她怎么能怪他勾搭自己呢。 这那样的大
佬又何须他去勾搭别人。 桓竹月越想,心中的石头就变得越重。 她迫使自己收起小情绪,努力让语气变得平静,平淡,“昨日回城时,马车颠得难受,画传送法阵时,法阵把控不稳,一不小心传到别人房中,许是那时候染上的。” “昨晚……弟子给师尊添麻烦了。” “添麻烦?”东方染云眸子倏地变的深沉如墨,他手紧攥成拳,因太过用力,手背出显出几道深刻的筋骨。 默了半晌,东方染云才冷冷开口:“你可知戏耍本尊的后果?” 桓竹月刚极力抚顺的毛发,被他这番莫名其妙的霸总语录逆拂得立时炸了毛。 她冷哼一声,怼道:“拔舌、挫骨扬灰、筋骨寸断,还有什么?师尊大可一次性都告知给弟子···弟子定会牢记在心,不必师尊每每提醒。” “放肆。”东方染云呵斥一句,抬手一掌掐起桓竹月的脸颊,眸色幽寒:“是谁教你这般同本尊说话的。” 她直勾勾地瞪着他,半晌,忽而扯开一抹笑来,“那师尊想要弟子以何种语气同您说话?” “白日尊您,敬您,重您,夜间在同您享床笫欢娱,共赴云雨?” “昨日弟子中了催情香不假,难道师尊您也中了?” “师尊,您自己不觉得我们这种关系很可笑吗?” “可笑?你,就是这般想的?”东方染云手间力道渐增。 桓竹月脸被掐得吃痛,眉头皱成一团,“师尊想要弟子怎么想?” “难不成让弟子自作多情的认为您喜欢我?还是让弟子觉得伺候老人家您是弟子的荣幸?” 东方染云一时语噎,脸上神情从愤恨,逐渐变成了自嘲。 忽而他又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二人不在言语,仅闻马蹄踏急与车轮辘辘之声。 本一个时辰的路程,漫长得仿若三个世纪那般长。待马车才缓缓停下,还不待雪儿报位置,桓竹月便跳下了马车。 东方染方依旧端坐马中,等了半晌,不见桓竹月来请自己下车时,心中甚是不快。 他愤愤的掀开车帘,便见桓竹月正扶着一棵树狂吐。 在替桓竹月抚背的雪儿瞥见东方染云,眨巴两下眼睛,直呼:“谢姑娘,快看!中谪仙。” 桓竹月闻言刚直起腰,几个清洁术便劈头盖脸的朝砸了下来。 “向本尊道歉,本尊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暂且原谅你的无礼。”东方染云微仰着脑袋,冷冷开口。 桓竹月:··· 神经病!真想套他麻袋,再给他闷头一棒槌。 “桓师叔。” “桓师叔。” 一声细细的声音伴着一声少年音传入耳中,是苗落羽和孙依依。 桓竹月见他二人,心中更加惆怅。 她深吸口气,开口道::“落羽,你同我进去。依依,你同雪儿一行人留在此地。” 并非是她不带依依一块,而是她年纪实在是太小,而‘鬼附身’怎么说也是死人,实属少儿不宜。 苗落羽恭恭敬敬,“弟子遵命。” 孙依依声音细细软软,“弟子也遵命。” 桓竹月直接忽略东方染云,往封闭隔离房走去。 苗落羽十分乖巧的跟在身后。 桓竹月:“你可会使用符箓?” 苗落羽:“不,不太会。但我可以学···” 啊这~~~妥妥带新人既视感。 桓竹月掏出一面回溯镜递给他,交代道:“一会你负责记录画面,特别是师叔我干活的画面,一定都要记录下来。” 苗落羽捧着一面镜子,“好。” 桓竹月又交代道:“过程中,不论发生什么,不要害怕,你就紧跟在我身后。” 苗落羽点了点头,“好的,桓师叔。” 隔离房大门外有几名府兵看守,他们查验了令牌后,才放桓竹月二人进去。 桓竹月先查验那名幸存之人,那人仍在昏睡,但呼吸平稳,在其体内也并未发现赤胆虫卵。 她不由地有些好奇,这些虫卵是如何进入到体内,又如何一夜之间凭空消失的。毕竟现代医疗那般发达,五脏六腑内生了虫,能活下来,那都得经历几项巨大工程的手术。 随后,桓竹月又去到另一间封闭隔离室。 桓竹月在屋外先扔出几张冰冻符,待屋中染上一层霜白,才小心谨慎地走进到屋中。 <
> 屋内几人皆是草席裹身,并排成一排。 桓竹月指尖灵力流转,掀开一张草席,下边躺着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此时的他眼神空洞,面部发青,嘴巴张得硕大,七窍流出的血迹已凝成一条条黑色的血渍。胸腔往下的腹部深深下陷,肚皮贴在了背上。 桓竹月此时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愤怒大过恐惧大过悲哀。 她指尖凝出一抹清洁术,替他清理一番周身的赃物,又凝出一道灵力,查验一番他的遗体。 他腹腔内空空如也,整个胸腔已被啃噬殆尽,此时仅剩一层皮挂着。 桓竹月脑中浮现出密密麻麻赤胆虫啃食此人内腑画面,只觉胃中一阵翻涌。她收回灵力,立时奔逃出去一阵狂呕。 苗落羽还举着回溯镜在一旁采集画面。他不明事情起因内幕,虽觉得死状诡异,看着难受,但也还能抑制住情绪。 桓竹月:“回溯镜收起来吧,给他们留些体面。” 苗落羽一愣,收了回溯镜,问:“桓师叔,他们这是怎么了?” “被一种虫寄生,啃食。”桓竹月掏出几枚冰冻符递给他,“一会儿你在外等候,若是遇上异物,往符中注入灵力催动符箓。” 她吩咐完,转头又进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