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歌本不喜多心,但赵玄清几次煞有介事地躲避,让萧闻歌心里有些低落。
当她坦诚纯朴地将心中所想问出时,赵玄清明显愣了半晌。
只见门框旁修长如玉的身子僵硬地缓缓转过身,嘴唇一张一合,笑道:“怎么会呢?”
萧闻歌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脊骨上被狄芳重击的地方尚有些疼痛,懒散说道:“我衣柜下左边雕花芙蓉抽屉里的蓝色衣服,你替我拿一下。”
赵玄清打开抽屉,看见了一叠干净鲜艳的肚兜。
其中那叠子肚兜最上面的就是湖蓝色的彩色鸳鸯戏水肚兜。
那针线走脚,排列……隐隐有些眼熟,赵玄清颤抖着手拿起那块肚兜,他技艺超群,定睛一看——那竟是自己两年前大婚之夜绣的鸳鸯帕子!
被人裁下的花样,针脚粗蹩地缝在湖蓝色肚兜上,好似红色喜鸟畅游蓝色穹顶,竟意外地有几分好看。
萧闻歌解释道:“那时花婶说你手艺好舍不得丢,我就干脆拿喜帕做成肚兜……”
赵玄清顿觉耳边一阵蜂鸣,嗡嗡嗡。
他呆愣地将肚兜和干净里衣拿给萧闻歌,眼见她一点点褪下衣服,常年不见光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那样白皙光滑……
少女微微弯曲雪白脊背上,脊骨微微凸起,而在那凹陷光滑的腰窝处,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男子掌印。
似乎有个强壮的男人大力肆意按压掐弄她的致命腰窝处,只要再一用力,少女细瘦的脊骨就会折断,从此沦为废人,香消玉殒。
赵玄清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那点绮思一下子消散殆尽。
萧闻歌手臂酸麻,背对赵玄清,有些艰难穿着湖蓝色肚兜。纤细的手指在脊背上摩挲片刻,一不小心触碰到伤口处,下意识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萧闻歌不怕刀剑痛处,只怕有人拿捏她的身骨——而狄芳显然对她的弱点有所耳闻。
她默默腹诽,看来以后还是远离那个危险的男人比较好。
正当萧闻歌摸索之际,一双微凉的大掌轻轻取过手中的系绳,旁若无人地替她系肚兜。
赵玄清的动作很快,指腹指尖轻轻划过萧闻歌的伤处几瞬。
萧闻歌腰身处敏感,竟莫名地有股细微的电流划过身体,从尾椎处直击天灵盖。
她的神情慢慢变得古怪。
肚兜系好了,赵玄清转过身去,从一旁的药箱里拿药草膏子。
清凉的药草膏子敷在通红的伤口处,萧闻歌疼得一激灵,她不自在地扭动腰肢。
“你慢些,慢些……疼……”
身后人只是沉默不语,好半晌后才轻声发问:“他很强吗?”
提到正事,萧闻歌的神情有些严肃,说道:“强。”
“我打不过他。”萧闻歌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不足。
习武之人讲究从小淬炼肉体,萧闻歌在其父萧长风的多年磨练下,力气根骨不是一般人能比。而狄芳显然也是练家子,还比她年长了七八岁,要动真格的,萧闻歌只能当手下败将。
毕竟上次狄芳光是靠征战多年的经验心计,都差点将她俘虏杀死。
想起过往的种种,萧闻歌明亮的杏眸逐渐暗沉,眼底渐渐涌出极暗的血色。
赵玄清见状,及时用手轻轻揉着伤口处,萧闻歌周身弥漫的杀意渐渐褪去。
少女痛得嗷嗷叫,“轻点,轻点!”
等到最后敷完药,萧闻歌已经面白如纸。
赵玄清吹灭了蜡烛,二人躺在里屋歇息。
赵玄清有些忐忑,思绪乱如麻线,辗转反侧许久没有睡意。犹豫了好半天,准备将心中的问题倾诉于口。
一转身,却看少女早已阖上双眼,呼吸绵长,睡得极深。
赵玄清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