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含倒下的那一刻,燕弘铭的心都停止了跳动,直到手臂将人接住,他的心才恢复了跳动。
“陈子含,你醒醒。”
燕弘铭半跪在地,半搂着陈子含,见他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整个心都慌了。
“伯父,速去请大夫来,我带子含先回家。”
“小满,马车在哪里?”
一阵兵荒马乱,燕弘铭强做镇定,抱着陈子含快速回到了陈家。
大夫诊脉之后,只说是急火攻心,一时昏迷,大夫开了药,吩咐说病人醒来之后不能再受刺激。
很快,陈子含睁开眼睛,见父母都在,他挣扎着起身下床,扑通一声直直的跪下。
“父亲,母亲,儿子不孝。”
陈岩丰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陈夫人抱着陈子含,失声痛哭,道;“含儿,你可别再吓娘了,咱不考了,不考了……”
陈子含闭了闭眼,掩去满心的痛哭。
燕弘铭在一旁,瞧着难受,道;“子含你放心,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你的考卷!”
陈子含面如白纸,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坐着的陈岩丰突然开口,道:“不必麻烦燕小王爷,犬子考前乱了心神,此番落榜,恐怕原因多在此,万不敢复查考卷。”
“父亲……”
陈子含眼中满是痛楚,他万万没想到父亲会如此不信任他。
不待陈子含多说,陈岩丰就厉声打断,道:“考生复查考卷,先杖责五十,你哪里还有命在?”
“况且,你考前出了那等事,整日形容憔悴,耽于情爱,哪里还有心读?若是复查了考卷还是那般,你如何自处?”
“留的青山在,为父就这你一个儿子!你莫要糊涂!”
便是平日里再嘴硬再严格,他依旧是一名父亲,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子含颤抖着,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他能飞蛾扑火,总不能拖累父母挂念,不能拖累了整个陈家……
陈子含艰难地起身,全凭信念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儿子知道了,求你们让我静一静。”
陈岩丰夫妇满心担忧的离开,小满默默地给陈子含关上了门。
燕弘铭一直坐在原地没有动,陈家夫妇或许也希望能有一个人劝一劝儿子,权当没有看见。
陈子含见燕弘铭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哽着声音道:“你也走吧,就别再看我的笑话了。”
满腹自信,一朝落榜,还这般要死要活的模样,不是笑话是什么?
燕弘铭上前一步,坐在床头边上。
“想哭,就哭吧。”
陈子含仿佛听错了一般,扯了扯嘴角,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过一次落榜,大不了三年后我再考,哭又有何用?”
“不想笑,就别笑。”燕弘铭凝眉。
陈子含迎着燕弘铭的双眼,这人就这样沉着脸皱着眉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眸光明灭,如同深渊旋涡。
心头有什么再也绷不住,陈子含低头,靠在坚实的肩膀上,身体渐渐颤抖起来。
不该是这样的。
他自负才学十余年,从未想过跌落的如此惨痛。
若是那一夜放任的报应,未免太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