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世代为医,祖父更是医术精湛名噪一时,只可惜到叶秋父亲这一辈,三个兄弟资质平庸,叶老爷一身医术,没一个人能继承。
他便开了药堂,主管收药,配药,细水长流地经营。
叶秋出生后,发现叶秋喜爱草药,愿意跟着叶老爷子有样学样,熬药,捣药,爬山涉水去采药,也是喜滋滋的,老爷子大喜,不顾她庶出的身份,一心一意教她识字,认药,号脉配方……因而叶秋学得一身医术。
叶秋虽是叶家老大,对外却无人知晓。
叶秋生母秦氏,是叶老夫人在进庙还愿的路上,捡回来的孤女,老夫人信佛,确定这是老天的旨意,她视若珍宝,带回叶家好生养在自己身边,等到小姑娘蹒跚学步时,长开了后聪明清秀,老夫人更是喜欢得紧,老夫人膝下没有女儿,便把秦氏当亲生女儿疼爱。
在叶家,秦氏虽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但是学识并不比小主子少,她跟着小主们读习字,秦氏的绣房,窗下案台设着笔砚,墙上挂有一把琵琶。
秦氏成人后,老夫人作主许给叶秋的阿父叶青作了妾室。
叶青是先娶妾室,再娶正室,在大蜀先妾后妻,可以随心所欲。
原是嫡妻殷氏先有身孕,却足月未生,叶秋便比叶姝兰早出生两个月,殷氏痛恨不已,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本性,等到掌家后,各种凌厉、狠辣手段都使了出来,日日变着法子折磨叶秋母女。
大蜀的冬日,寒冷,叶秋母女从来没有足数的炭火,晚上冻醒都是常事,给的零星一点还是灶上烧的炭,搞得整个屋子全都是烟,后来叶秋母女索性搬回了老夫人的院子。
谁知哪天叶青又抽了疯,趁着老夫人不在,又来招惹叶秋阿母,后来弟弟虽是祖父母保了顺利生了下来,叶秋阿母却是未出月子,便撒手去了。
叶青,贪杯好赌,懒散成性还成日自命不凡。
眼见到叶秋姐弟被殷氏刁难虐打,叶父都是冷眼旁观,虽有祖母庇佑,姐弟俩仍然活得谨小慎微。
叶秋常想虽是妻妾有别,尊卑有序,但儿女都是同父同宗,说到底她们一出生又有什么错呢?若无护犊子的心,男人就应该管好下半身,生下子女,却又不管不顾,着实无恩有罪。
依着祖父在世时的意思,原本是叶姝兰要与沈府结亲,巧在当年沈府触怒龙颜,男子遭了流放,殷氏便推出叶秋凑数。
沈府也是知晓的,一来沈光耀仍沈府嫡子,流放前急着求一房姑娘支应门户,二来则是沈光耀自己。
一起相看的丫鬟回来说:“沈大公子前脚还放话,本公子再落魄,也不娶个庶女;在屏风后见了小姐进门后,连道都走不动了……出门便允了婚事。”
沈府的聘礼,叶家一分也没随过来。
陪嫁也就一间药铺,还是祖母执意要求给的,其他几房还闹着不同意。
叶秋在沈府跟着大夫人掌家时,连陪嫁的首饰都剩下不了几件了,全贴进沈府补贴家用。
荀氏说沈府,这大船烂了还有三千钉,她不知道若是没有叶秋周旋,生意上进进出去,这三千钉早被油盐酱醋耗没了。
如今刚刚重生活回来,也是沈光耀流放刚回来,叶秋口袋里也是空空作响,没几个银子。
想要报仇,没有银子铺路,是不行的。
叶秋叫来玉蓉好好盘查一下物品,尤其是今日大夫人送来的两件首饰好像都挺值钱,赶明儿去当铺换成银钱存起来。
……
这天,叶秋去了禧云宫。
今日出乎意料的冷清,没有歌舞丝竹之声,宫娥似乎比上次来也少了几个。
这是赶上了人少的时候吗?亦或是有人在……故意支开旁人,叶秋暗想。
见了贤娘娘斜坐在榻上,,叶秋连忙上前两步深深福了一礼,道了“娘娘万福金安。”
贤妃抬抬手让叶秋起身,又吩咐宫女赐坐,上茶。
“听说你最近还常常往济善堂跑?”贤妃淡淡开口。
叶秋点点应和,忙回道:“谢娘娘关怀,民女从祖父那得了这点本事,还是想与人方便了。”
贤妃淡笑:“嗯,嗯,前一阵京都水患,济善堂出了力,辛苦了。”
“哪里……是大王,娘娘洪福齐天,庇佑万民,今日婆母还准备了礼物,非要叶秋带来,送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