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前面山脚下有条长街甚是热闹,我们一起去逛逛吧!”魏凌拉着柳繁生的长袖,嘟着嘴嚷嚷。
柳繁生抽回长袖:“不要拉扯,你这一月逛了多少街市,买了多少杂物,马背都快要压弯了。”
此时身后黑亮的骏马鼻孔发出“咈哧”声仿佛在应和柳繁生。魏凌气呼呼的朝马背拍了一掌,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声嚷嚷:“这些日子天天风餐露宿,成天吃些馒头野果,半点油水也没有。就去那街市上吃顿饭也好呀!查了这一月这些失踪的竟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我看这些人定是自己躲在那逍遥快活了,何必费力找他们。他们不在亲人还能过的更好些!”
柳繁生走至魏凌身侧,拎起魏凌衣襟一把将他提起:“你小子别总想偷懒,前面不远处便是石柱村了”
柳繁生指了指远处山林中的村落飞身跃上马背,魏凌无奈只得上马挥鞭跟上。二人来到石柱村时已近黄昏,村落里炊烟袅袅,一间间小小的木屋间弥漫着阵阵饭菜香气。 魏凌牵着马拉着路过的大爷:“大爷,那户人家是吴三宝家呀?”
大爷眯着眼睛抬头望向二人,只见来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生的明眸皓齿,身着一袭墨蓝色长衫腰间挂着精致玉佩。身后的公子年龄稍长,身姿挺拔修长,一身月白色素雅长衫。腰间束一根碧玉色帛制腰带,面容俊朗,气质不凡。大爷皱了皱眉头现出为难神色:“吴三宝可是欠二位公子银两未还吗?这可难办了,这吴三宝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归家啦。现今家中只有他娘子和一个八岁小儿艰难度日,你们莫要为难她娘俩。”
魏凌连忙摆手:“大爷不必担心,我们不是来讨债的我们是吴三宝的好友,只因他多日未归杳无音讯。我和哥哥又要出趟远门不知何时归来,现今只能将他寄存在我们这的包裹还给他家人!” 他已将这套说词背的滚瓜烂熟,说的极是自然真切。
大爷听罢略有些狐疑,低头稍作思索后指向不远处的一间破旧茅草屋:“呐,就是那间了。”
二人走至低矮的茅草屋前,只见小院中一张破旧的方桌前坐着一对母子,虽穿着粗布旧衫却干净齐整,方桌上摆着两碗稀粥一小碟咸菜。院内的妇人听见院门响动,忙抬头询问:“是谁呀?”
“嫂子,我们是吴大哥的朋友。”魏凌伸手推开矮小竹栅栏踏进小院。
“啊!你们不要再来了,为难我们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们去找吴三宝呀,他欠你们的钱我没有用过一。。。”妇人猛的立起拉过边上的小儿护在身后,恼怒的叫喊起来。
“嫂子你误会啦!我们不是来讨债的我们是吴三宝的好友,只因他多日未归杳无音讯。所以才上门探望。”
“你们休想诓骗我,他怎么可能会结识你们这样的人?” 妇人一边上下打量着柳繁生和魏眼神凌厉:“你们赶紧走,不然我要叫人了!”
柳繁生见这妇人如此机警,便掏出太芜院莲花白玉令牌:“既然你已识破,我们便如实相告。只是今日之事不得说于外人,以免引起恐慌。我们是太芜院的人,此次前来调查人口走失。。。。。。”
“太芜院,太芜院不是专管邪祟妖乱?”妇人看着眼前的令牌目露惊恐之色,将背后小儿揽入怀中,全身止不住的战栗起来。
魏凌笑着上前宽慰:“大嫂莫要惊慌,此事尚无定论。我们此行也只为排疑,你只需将自己所知之事如实说于我们便可。”
妇人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身子,将怀中小儿搂的更紧些:“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失踪也好,被妖怪吃了也好都与我无关。”
“你未免太狠毒了些,都说这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狠毒,你知道我和小虎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魏凌的话似乎激怒了妇人,妇人消瘦暗黄面颊上划下泪痕:“他喝醉了把我和小虎往死里打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主持公道。”
妇人怀中的小儿见母亲流泪,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瘦弱的小手在妇人脸上胡乱抹擦:“娘你不要哭了,爹不会回来了。你们快走呀,你们不要欺负我娘。”小虎竟挣脱妇人的怀抱,一把推向魏凌奈何瘦小的身体又能有几分力道未推动魏凌分毫自己却跌坐在地。
柳繁生心生不忍上前将小虎扶起。魏凌心内亦是不忍,便从怀中掏出一小包糖果塞入小虎手中:“离此地十里大顺城中的悦容酒楼是家父产业,不知你可愿去做工,就算以后吴三宝归家我也可保你不受其扰。”
“多谢公子好意,我已与城中开元钱庄的王老爷说定明日去他家厨房做工。王老爷还准许小虎在他家私塾读,料他吴三宝也不敢前去王老爷家生事!” 妇人见二人与往日上门闹事者不同似并无恶意,脸上怒意渐消,怜爱的抚弄着小虎圆圆脑袋:“ 托王老爷的福我们小虎也能读识字了。”
小虎见母亲露出笑意,忙上前环抱住妇人抬起黑瘦的小脸眼神坚定的望着母亲:“我会好好读的,等我长大了爹就打不过我了,我会保护娘亲的!”
柳繁生见此景心内触动,不忍再逼问。心内想待夜间无人时再来探查妖气即可,便走至院外欲翻身上马,却听后面妇人喊道:“二位公子留步。”
妇人一瘸一拐的小步追至二人身后,魏凌目光不由落在了妇人腿上,此时方才发现妇人腿脚似有不足。她似察觉魏凌目光脸上现出苦涩声音有些颤抖:“是那吴三宝打断的,村里的医师说腿骨碎了。”说完眼里又泛起泪来,便扭头抹了把眼睛,吸了口气停顿片刻后说道:“我刚才细想,吴三宝离家前后确实行为怪异,若真是妖邪作祟,不将这妖邪除去,日后伤了好人怎生是好。二位公子有什么想问的,便问罢。”
柳繁生眉头微皱:“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吴三宝是一日离不得酒的,离家前几日竟突然滴酒不沾,酒不喝也就罢了。他平日极不喜甜食只爱酒肉,那几日却买了好些糖果点心回来每日三餐以糖果甜点为食,甚至厨房烧菜的白糖都被他舔食干净。性情也比往日温柔和善,却又寡言少语见人只一味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