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同丫鬟嘱咐几句,便告辞了祖母,没有同父亲,继母打招呼,只是问了问弟弟迅哥儿的学业。
叶秋坐在软轿上。
她掀开珠帘,街上的铺子琳琅满目,醉春楼的饺子,张记包子和糖瓜糕……还有脆皮烤鸭,薄薄一片裹上春饼……这京都好生繁华。
拿了两张油纸包了糖瓜糕,正想走到对面的药号去,刚出门口,眼前便是几骑马蹄嗒嗒,扬起一阵轻尘。
有人大喊,“……有官差,好多官差。”
叶秋瞳孔紧缩, “这不是普通官差,这是锦衣卫?好像上一世没遇到过这事啊……”
……
狭窄的牢舍,灯火昏黄,阴气森森。
叶秋低头看了看身旁伏在地下的妇人,害怕得直抖,身子弓得像大虾。
“休要谎张,锦衣卫办案,不吃人……”
“先把女眷……带走。”
头顶响起牢头不耐的声音。
叶秋抬头,此人她认得是京都府衙管事。
他摆了摆手,正招呼狱卒把人收入牢中,背后传来一声冷喝。
“慢着——”
牢舍顿时安静极了。
灰暗的灯火斜映着一个修长的人影,走近。
“人都在这儿?”
府衙管事与狱卒耳语后回道:“回大都督,药号的人都在这了。”
男人点点头,狱卒打开对面牢门。
“爷,小人是前日到堂上的伙计,真不知情啊。”
啪!啪!啪!
鞭子着肉的脆响,让叶秋猛颤一下。
带血的鞭子一下下结结实实地抽在男犯的脸上,身上……
牢房里凄惨地号叫声,尖厉可怜……
叶秋缓缓抬起头,神色渐变。
“还不说吗?”男人声音冷而低,“要知道,鞭打,不过是牢狱里最常用的刑罚,仍是餐前小菜。这里的花样果真都用上一遍,恐怕即使你肯说了也要落个残废。”
在场的人全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三个男犯,都伏在地上,叩头不止,直呼饶命。
“不予重责,无以儆效尤。”男人又指向一人道:“你来说说。”
“小人的家娘子犯了头风……”
“铮”一声,锈春刀发出金属独有的嗡叫,寒光闪过,落在男人的侧身,削落他半片耳朵。
叶秋看着地上影子一步一步靠近,越过了她的脚背。
她身边的妇人浑身发抖,脸色白得像纸。
叶秋心中暗呼不好。
重生一世即是如此吗?
误打误撞到了诏狱。
难道是因为死了一次没死透,还要换着法子再死一次?
男人将双手环在胸前,深邃的眼睛盯着叶秋半晌,忽的弯下腰,指尖在她嫩滑的脸蛋上一挑。
“你先说,草头乌是何人给你的,合谋之人在何处?”
如若一味开脱相辩,结局不是伤就是死。
叶秋一早便瞧见了男人身上垂悬的王族腰牌,触怒王族,可是刀尖上舔血。
况且此人圣怒之下,并不在意是非曲直,只求怒杀疑犯以震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