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赢政的目光已不再局限于咸阳一地,而是投向东方与南方那些六国故地的贵族领地。
或许就在两个月前,那些地方的庶出公子们正如眼前这位后生一样。
打开自家仓,将陈年积粮尽数拿出,反正留在家中也吃不完,久而久之还会霉变。
不如借此良机换取一个不大不小的爵位,这是千载难逢的好事,无人会轻易错过。
而当这些粮食流向市井之后,可以预见的是,百姓们必将蜂拥而至,顷刻间抢购一空。
后果显而易见,道路上将不再有饿殍遍野的惨状。
贵族的权势将进一步削弱,六国反秦势力也将因百姓安然度过饥荒而无法募集充足的兵马。
司马风摇头道:“当然没富裕到那种程度,连年饥荒,哪家哪户能有余粮?”
“大叔,原来您儿子也不怎么孝顺啊。”年轻人感慨道。
“咳咳,大叔,您这是在骂自己的儿子吗?”年轻人疑惑地问。
只见司马风扫视了一下街头,人群匆匆忙忙,并无多少停留之人。
“啊,没错,家中有个忤逆子,尽干些谋逆之事。”
而后便随口答道:“今日看来,确实不会再有多少人来领米了,那我就跟您详细说说吧。”
这一策略巧妙至极,犹如一石三鸟,一箭三雕!
“妙哉!真是绝顶聪明!”
“当初那些贵族子弟们一开仓放粮,百姓们简直如饿狼扑食般争抢。”
“那民役可是为陛下修筑阿房宫的,怎么能说撤就撤了呢!”
“要是您不清楚,咱这故事就没法接下去了……”
吓得司马风惊跳起来,脱口而出:“老丈,您这是做什么?”
“他们还没富裕到那种程度吧?”
他们对这突如其来的拍案之举早已习以为常,心中不禁暗自叫苦。
“非得让他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说不定还得送进大牢里蹲上几年,让他长长记性!”
他已拍案叫绝,也仰天长笑,至于更深层次的问题,暂且搁置一边。
始皇听闻此言,内心泛起涟漪。
“莫非是咸阳城的百姓家中富余粮食多到不屑于领取陈粮?”
对面的年轻人还在抱怨其父的种种不是,始皇面色微沉,直接打断。
他对于赢彻虽恨意难消,但面对今年困扰大秦的棘手难题竟以这般奇策得以解决,也不禁为之喝彩。
那是为自己修建的行宫,逆子竟敢擅自撤销。
“这么严重?竟然还要下狱吗?”
对此,嬴政自然再清楚不过,想起当日初次得知此事,他还为此砸烂了案几。
“但你且说说,为何你现在又在此地放粮,而且这粮食还无人来领呢?”
行宫再宏伟壮丽,若自己寿命无多,无法享用又有何用?
“父慈子孝,这是天地间的至理,不要以为你现在不尽孝就是正确的行为!”
“你是不知道,我家那逆子真是气煞我也!”
“现在我手头正忙着捋清事端,等我把一切理顺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