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梅心里恨得牙痒痒,却死要面子,顾着体面。
“李夫人提醒的是,自不能亏待了曼儿。柔儿有的,曼儿一样也不会少。”
赵雨柔心里都在淌血,早知道就拦着母亲不提什么嫁妆的事,搞得场面骑虎难下。
现在一家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位当事人。
老太君和赵诚都无所谓,两姐妹都是赵家嫡系,本就不该厚此薄彼。
周氏母女和贺家的脸就有点绿了,就期待着她像往常一样懂事。
赵诗曼扫视了一圈这些人,心情愉悦地对着周淑梅行礼:“谢阿娘!”
周淑梅一口气卡在喉咙上,气得瞪眼,心想稳住局面,容后再议。
只要铺子的契还捏在手里,口头上说给谁都是没有实际效力的。
谁知刚想到这里,孙妙清竟然兀自鼓起了掌,一边拍一边嚷嚷:“好!那就请赵夫人兑现承诺。将地契交出来,以免日后赖账。”
“你把我当什么人?”周淑梅深吸两口气,恨不得立马找人把这个疯婆子轰出去。
她刚要抬手,孙妙清就预判了她的动机,一个闪身,质问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想赶我走!”
周淑兰在台下实在看不下去了,瞪着双眼,怒斥道:“李夫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孙妙清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噢?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贺家嫂子,怎么,如今赵家是由你当家了?”
周淑兰被她一句话噎了回去,冲动地就要往台上挤:“你......”
贺明轩连忙拉住了自家母亲:“李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将周淑兰拉到身后,对着众人作揖,礼罢,才踱步到台下:“今天是我表妹的大礼吉日。您安静观礼便是客,可您却几次三番在这里惹事。我母亲不过是看不惯姨母被如此为难,您为何要在此发难?”
孙妙清轻蔑地看着他:“毛头小子,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地儿?”
贺明轩踏上了台,站在周淑梅身旁,强势打断孙妙清说话,一字一顿地说道:“李、夫、人。”
这时台下的人突然指着贺明轩议论了起来,有人掩面大笑,有人前仰后合。
人人眼神之中都是嘲笑与不解。
贺明轩一头雾水地看向台下,不自信地打量了全身上下,并无不妥。
此时冯县令身边的侍从突然冒了一句:“贺公子,你这套衣袍似曾相识啊!”
“可不是嘛,前两天的品酒颂,贺公子穿的就是这一身。”底下一个风雅公子回道。
现场的笑声更浓了。
贺明轩昨天给那一包灰气懵了,忘了这一茬,在这泰仪城里,同月的集会不可穿同一件衣袍,否则会被人视作穷酸无礼。
看着台下之人的七嘴八舌,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的自尊捡起来缝在一起。他顿时没了说话的底气,木在了那里。
赵诗曼冷眼看着他。
小样,就这傲娇又自负的性格,也该受点刺激。
现场一度安静了下来。
赵雨柔在他身后抓住了他的衣袖,晃了两下:“轩哥哥。”
贺明轩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大脑嗡嗡作响,冷不丁地径直往后倒去。
周淑兰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气不打一处来。
赵诗曼嘴角微微上扬,隐含笑意,冷眼旁观。
从前他参加这些集会的衣服穿戴都是由她提前准备好的,此次观礼的衣服也是老早就放在了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