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了孝衣和孝布,师鸢和师砚宁对视一眼一同走出了房门向前院走去。
前院已经堆满了人,正是师鸢昨夜让师砚宁发出讣告给的那些人。
师衡僵硬地站在一边,这些都是能站在朝堂之上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个区区五品的洛州长史立于其中多少有些局促。
朝中向来阶级分明,这些人是不会轻易与比自己地位低的人结交的。
这次来忠勇侯府,也是冲着师砚宁这个侯府寻回来的嫡子来的。
毕竟侯府的爵位是陛下亲自说可以世袭的,而师砚宁这个世子,若是以后继承了侯府的爵位那就是侯爷。
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自然值得结交。
至于师衡这个与侯爷早已分家的五品官胞弟,他们最多看在是侯府亲眷的关系上大声招呼,要在其他时候根本瞧不上他。
师衡见师鸢带着师砚宁来了,师衡便过来想要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一晚上就给他弄了这一院子得罪不起的人来!
等走近了,看见师砚宁头上包着的孝布更加急火攻心。他不是吩咐过下人,谁都不许给他送孝布吗?
他还想借此抓住师砚宁的小辫子,没想到扑了个空。
“二叔。”
“二叔。”
两人同时礼貌地像师衡问好,师衡只得忍了一口气。
他若是现在朝他们发难,倒变成他是个不懂事的长辈了。
“院子里这些大人们是什么情况?”师衡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二叔,院子里这些都是我父亲的同僚,同僚和睦来参加丧礼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吗?”师鸢解释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们怎么会来?”师衡几乎快崩溃了。
“刚刚阿姐不是告诉二叔了吗?这些人是父亲的同僚,丧礼自然会来。”
他们两人都知道师衡到底在问什么,他想问的是他们使了什么手段让这些人都来了。
之前侯府的大门是由他的人把守,现在侯府被团团围住,是被何德的人把守。
这些人用什么方式进来,是否放进来这些人也不是他师衡说了就算的。
师衡想寻求一个答案,可他们就是不做正面回应。
“对了,还好二叔昨日没能让父亲母亲下葬,否则这些大人送不了丧,免不得怪罪二叔呢。”
师鸢还特意“好意提醒”了他两句,差点气得师衡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若是封闭起来,他还能欺负欺负师鸢这个孤女。
可现在,在场的这些达官显贵,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他们三个围在一起久了,眼见贵人注意到这边了,林景月就先一步过来了。
她拉住师鸢的手,想要支开她。
“鸢儿啊,先过来给你父亲母亲上一炷香吧。”
师鸢明白她肚子里装的什么坏水,因此并不买她的账。
郡主的旁边站着的自然就是这个侯府的世子,她现在站在师砚宁旁边,等同于师砚宁在这贵人圈子里的一张人形名帖。
有郡主师鸢,就必定有世子师砚宁。
师鸢得体地点点头,优雅地从林景月手中抽出手,甚至亲昵地挽上了师砚宁的胳膊。
“阿弟,二婶说得对,我们是应该去给父亲母亲上一炷香的。”
她就是要这都城里的贵人都看看,到底谁才是侯府真正的主人。
师砚宁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任由师鸢挽住他的胳膊,两个人感情甚笃的样子,亲昵地向灵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