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
狄芳也认出了她，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死死禁锢着萧闻歌的腰身。
萧闻歌匕首抵在狄芳的后颈上，匕首再向前逼近一寸，狄芳面色有些苍白，痛得闷哼了一声。
再向前就无法前进了，萧闻歌手中的匕首顿住，似乎触到了狄芳的颈骨。
反手再向前几寸，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割开狄芳喉咙。
狄芳笑容危险，额头隐隐青筋暴露，“萧姑娘真是女中豪杰。”
随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本官可没想到萧姑娘会以这种方式前来拜访。”
狄芳特地咬紧了后两字。
萧闻歌可是在都督府门口蹲了一天，才蹲到一个出门采买的胡人小丫鬟。
赵玄清学得无为老人的换容妙手，自己央求了好一会，他才勉为其难答应做人皮面具。
临走前他叮嘱道：“萧娘，一定要快些回来，万事以自身安危为先。”
萧闻歌再三保证后，赵玄清才放她下山。
萧闻歌冷笑道：“狄大人收买青翠村陈三，意欲让全村人丧命瘟疫，不就是想逼我出来吗？”
幸好此次疫病发现得早，没有村民伤亡。不然萧闻歌早就用匕首让狄芳放放血，血债血偿。
狄芳冷嗤一声，说道：“他们身为土匪遗民，整日躲在山上不敢见人。”
“我这是让他们解脱。”
狄芳话音刚落，就瞧见萧闻歌眸光霎时清冽。
他反应迅速，下意识接着说：“萧姑娘，自两年前我驻扎翠城后，翠城哪处不是欣欣向荣？”
狄芳眼神嘲弄，撕下悲悯的伪装后他也是只豺狼，“萧姑娘要是杀了我，朝廷只会另让旁人接手翠城，比如羊肉宴上的哈达木……”
狄芳天生记忆力比旁人强，即使宴席上送羊肉的婢女多如牛毛，他只瞧了一眼，就记住了萧闻歌那张朴素清秀的脸。
狄芳这番话可谓拿捏了萧闻歌，诚然，如他所述，他接管翠城期间百姓逐渐安居乐业，街上几乎不见肉羊贩子。
若是再换一人接管翠城，怕是下一秒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攻打青翠山。
然而萧闻歌不会因狄芳的三言两语动摇，她知晓大梁士兵需要军功才能畅通各州，狄芳只是想离开翠城。
萧闻歌不信狄芳会善良到维护一方百姓，他只是进不去青翠村，因为精通八卦六爻的找赵玄清在村口设了隐匿阵法，除非熟识否则难以进入。抑或自以为聪明地想用收买间谍一案，兵不血刃地屠杀青翠村。
萧闻歌敏锐地捕捉到一点，笑道：“狄大人，想灭我们这群土匪何须用下毒一招，如此麻烦。”
“你倒不如找个奇人异士，像先前入侵我黑风寨那样，入侵青翠村不就行了？”
萧闻歌微微抬头自己观察，她这个视角刚好能看到狄芳的下巴，白皙如玉。
鲜卑人无论男女肤色就是天生雪白，不易晒黑。
看着这张熟悉无比的脸，萧闻歌头次生出想剥下人面皮的冲动。
这样内心肮脏狠毒的人，居然有这样好看的一张脸。
俊美无俦，兀自风流。
二人就这样就局促尴尬的姿势僵持着，萧闻歌匕首紧贴狄芳后颈，狄芳则死死拥着萧闻歌不放。
良久，萧闻歌终于捕捉到狄芳的一丝异动，他眉头紧锁，有些沙哑地说：“……用不着你管。”
萧闻歌清朗一笑，飒爽如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