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下才笑道:“那挺年轻的,也好。她演过什么戏吗?说不定我还看过。”
梁序之没说话。
他昨晚才在钟晚的资料里看过,但肯定不会刻意去记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
林叔忙在一边替他回答了那部网剧的名字。
梁家逸当然没听说过,递了份件过去,尴尬笑笑,“哥,看来您还得对人家女孩再多上点心,林叔知道得都比您清楚。”
梁序之接过件,平淡地说:“本来也只是解闷而已。”
言外之意,他不需要用任何心思。
梁家逸听着他的语气,想起小时候梁序之在家里养来解闷的一缸观赏鱼。
刚搬来时条条都金光闪闪,活蹦乱跳的,但没过多久,他再看见时,那些鱼全都翻白了肚皮浮到水面上,梁序之一眼也未多看,让家里佣人直接连鱼缸一起丢了。
他不确定,现在这位小演员在梁序之眼里,是否是跟当年那缸鱼一样的存在。
钟晚发现梁序之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真的奇高,只隔了不到半天的时间,林叔带着几个人来帮她搬家,她要的钱也全部到账,梁序之甚至还给她凑了个整数。
她刚把钱给魏司莹转过去,看着那几个人进进出出搬箱子,便又有人联系她。
是梁序之的助理,跟她约去影视公司谈签约的事。
钟晚跟他将时间定下,屋里收拾好的纸箱也差不多被搬空。
最后,他们每人抱着阳台上几盆盆栽下楼,钟晚上了林叔的车,其余人则去开那辆小货车。
路过货车的后备箱,林叔看向几乎塞满整个空间的牛皮纸箱,感叹道:“差点就装不下,没想到钟小姐行李会这么多。”
钟晚笑着说:“我上学的时候还流行一本叫断舍离,教大家怎么抛开外物放下执念,我看完之后在宿舍里转了一圈,结果一件东西都舍不得丢。可能还是境界不到位。”
林叔笑说:“个人习惯而已,只是比较念旧,上升不到境界。梁先生也是这样。”
钟晚礼貌性拉开副驾驶的门,又被林叔请去后排。
既然提到了,而且今天跟林叔在租住的公寓忙进忙出半天,更熟了些,她便顺着话问:“梁先生也这样,他也念旧吗?是跟我一样舍不得丢东西,还是舍不得丢什么人的东西。”
林叔在前排发动车子,很有分寸地笑道:“我只能说,梁先生没有挂念过像钟小姐这样的年轻女孩。其他的,可就不方便再讲了。”
快到傍晚,夕阳西下时,钟晚才发现自己的目的地是一家万泰旗下的高档酒店。
她下车后,抬头望了一眼整栋建筑。
林叔看到她复杂的表情,解释道:“梁先生没有别的意思,他平时工作忙的时候,也住在酒店,这样更方便。”
钟晚笑:“我也没误会,只是没在酒店长住过,好奇长期住在这里会不会很没有归属感。”
她转头,默了下又问:“欸,不对,梁先生…也住这里?那我…?”
林叔还没回答,酒店大门口又停了辆黑色的里南。
他念叨着“这不是正巧了”,立刻快步过去,弯下腰,恭敬地替人拉开车门。
“梁先生。”
梁序之西装革履的打扮,黑色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从钟晚的角度看过去,侧脸轮廓利落分明,鼻梁挺直,眸色深沉如潭水。
整体还是冰冷疏离的样子。
前排的助理下车,去后背箱取轮椅。
钟晚打完招呼,刚才货车上的几个人就从停车场过来,每人都抱着一个纸箱,穿着黑衣服,像小蚂蚁搬家似的自动排成一列,从梁序之的车旁边经过,进入大厅。
钟晚看着一个箱子,细声叮嘱:“这个您当心点,里面是易碎品。辛苦了。”
梁序之缓慢偏头,坐在车里问:“这是在做什么?”
钟晚笑着说:“搬家…我行李可能有点多。”
梁序之扫了她一眼。
大概是方便搬家的缘故,钟晚今天梳着个高马尾,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比昨晚骑马时看起来还要鲜活灵动。
梁序之没就她搬家的问题多言,收回视线,“待会儿有别的安排吗。”
钟晚摇头,补充说:“原本上楼去收拾东西的,但也不急。”
梁序之给助理说了个地址,而后看她一眼,声线冰凉,“上车。”
钟晚顿了两秒,也没问去哪,绕到另一侧上去,坐在他身边的位置,关上车门。
不大的空间里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车内冷气流转,她隐约闻得到男人身上带着中草药气息的木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