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黑历史,拿出来遛一遛,检查完,13:00前替换。)
我曾是“雷音寺”的一盏佛灯,名唤若钥,上万年来受到了满天诸佛的仙诵洗礼,我有了我自己的意识,但仅此而已,除此之外我仅是“雷音寺”中一盏普通的佛灯。青莲的灯托包裹着泛着金色光芒的灯心,青莹透澈的青莲,那就是我,若钥。非人,非仙亦非妖。不属三界六道中的任何一道。
遇见他,一切都似命运冥冥中的安排。那一日因一个小僧侣的疏忽,致使我遗落凡尘,辗转红尘,我经历了数不清的主人,他们都唤我为宝莲灯,却不知我其名为若钥。在凡尘几百年来无人能了解我,更没有人想我并非死物,而是有意识的。只有他,能清楚我心中的寂寞。
与他相遇那一日,是下着暴雨的夜,因我不知是第几代的主人家破人亡,便认为我是一盏妖灯,给人带来不幸的灯,便把我丢弃。我并没多大的感触。在这尘世,我看过太多太多的人情冷暖了。但我还有着稍许的伤感,毕竟我有着如人的自由思想。天似在嘲笑我,雨越下越大,那丝丝雨水就像一根根无情的针,狠狠的刺在我的身躯上,我是玉制而成,疼痛对于我来说只有两个字:陌生。虽不痛,但那冰冷却融进我的身躯。躺在那肮脏的街道上,听到那踏着积水而来的脚步声,我茫然,一双异于常人冰冷的大掌把我抬起,捧在手心,轻轻的拭擦。
又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我在心里冷嘲,他大概是看中了我的价值连城才会如此对我呵护吧。
“你很寂寞,很冷,对吗?”
然而他说出的话,让我震撼,久久不能平复。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不同于他人的黑发、黑眸,他有着一头如月光的银发,深如潭的紫眸。冷俊的五官带着一种威严的贵族气息,他很好看,异常的好看。看着他,我莫明的感到安心。
“我可以让你今世为人,但你今后必须跟随我,你可否愿意?”
他用好听有磁性的声音说。我毫不怀疑他能让我为人,做人我没想过,因为我不敢想。毕竟做人对于像我这样的死物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但如果真的能做一回可以哭可以笑、自由的人,不要说仅是追随他,就算让我下一刻灰飞烟灭,我也不会犹豫。
金黃色的灯心在污渍中不停的闪烁。我的答案是—我愿意。
他没有多说,嘴角牵扯出一抺微不可察的笑,他与我一样孤寂,这是我对他内心的感触。
他以指划破了自己的掌心,青绿色的血滴入我的灯心。随之我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我体内冲出来似的,上万年来乃至我有意识开始,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痛入心扉。虽痛,可我却异常的开心,因为我可以感觉到疼痛的感觉了,不再是那个冰冷的死物。
“你是谁?”如黃鹂的声音从我口中逸出,我惊,在积水中倒映一个发如墨、眼如星辰、一袭青翠衣裙的绝世佳人,那就是我,若钥,非灯。
“魔帝之子,曲桑。名字?”曲桑以手扶起我的脸,眼依然如深潭,猜不透。
“若钥。”纵然知道他的眼有着危险的气息,我还是忍不住望向他,望向他的紫眸。
他走,我跟随在他的身后,脚走着既陌生也别扭的步伐,随他我知道我不会后悔。
纵使我在凡尘已近上千年,但对于凡尘的事和物,就如初生婴儿无异。行走在闹市,我总情不自禁向那些我从所未见的凡物望。而那些凡人也闪烁着惊艳、好奇的目光望着我和曲桑。
霎时,一件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好美!好美的簪子。那是一支朴素却妖绕的发簪,白色的玉莲珠花却吊着一滴红似血的珠玉。
“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你可真有眼光,这支发簪是我的镇摊之宝,如果姑娘想要,我可以便宜卖给你。”摊主见我紧紧看着那支簪子,便朝我热拢起来。
摊主是一名中年妇女,醺黑肥胖,看到她那带着阴笑的脸,我就觉反感,虽然我讨厌虚伪的摊主,但并不代表我会连同那簪子一齐厌恶。
“你若喜欢就买了。”曲桑的表情依然冷漠如初,可他的声音却带有淡如水的温和。
“真的可以吗?”现在的我笑魇如花,仰头望着曲桑。我所不知道的,现在的我竟有了像世间女子的娇羞。
“你喜欢就好。”淡淡扫了一眼簪子,曲桑没有再说些什么。
我漾着笑颜,把簪子笨拙的插入我的青丝中,带着冀望看向曲桑,我希望他会说—很美。
我惊,看向曲桑,我发现他眼中泛着异样的光彩,但这光彩并不是因为我,我朝曲桑看着的方向望去,一时间,我的脑海里除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外,只剩一片空白。
一个很美的女子,就如同现在的我一样,但却比我美三分,她长得很像我,不应该说,我的外貌有七分像她。
女子走,曲桑一脸急色的追去,这样的曲桑是我跟随了他十年不曾见过的,我想喊住他,但他已经消失在那繁乱的人群之中,此刻我发现我的心似被针刺一样痛,为何如此之痛?我茫然,我双眼望着他追去的方向,空洞而没有交距。
“呵,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美人要不要我们哥儿几个陪你玩玩啊?哈哈…”几个穿得花哨的男子笑得极猥锁的靠近我。
我眼神冰冷的扫视他们,我虽为神器,涵有无穷的力量,但我却不能自己使用,必须由他人的推动,我的力量才会显现,此时的体质可能连普通的凡人也不如。
来往的行人无一有想出手助的意思,他们有着看戏的趣味。现在我才知道人内心是那么无情,那么的丑陋。
“放开你们肮脏的手。”没有害怕,只有看清现实的木然、冰冷。
两个男子用蛮力按住了我的手,他们见我不喊不叫,似更放肆地用我敌不过的力气拉着我,准确地来说是拖着我离开人群。
我没挣扎,也不想挣扎,因为我清楚我是敌不过他们的,所做的只会是徒劳无功。我不怕,我相信,他,曲桑,会出现。
几个男子把我拖至昏暗无人的暗巷,他们的笑犹如那贪婪的禽兽,他们一步步地向我靠近,我已决定如若到最后那一刻他没有出现,我就与这几个男子同归于尽,即使我会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