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宁的目光顿时看向张举。
张举道:“这是我们北疆城官员内部的一份名单,蛮族共有三个大君,分治蛮族疆域,这穆赫尔便是其中一位大君的小名,不为外人所知。”
这也是他们刚刚偶然知道不久。
一个敢直呼蛮族大君小名的少女,会是普通少女吗?而且从她的说话来看,这其中并没有恐惧和厌恶,说明她并非憎恨。
皖宁再次打量起她的面庞。
一张北疆人和蛮族混血的脸,这样的脸,在北疆这片地方随处可见,这样的少女虽然异样美丽,但是地位却也最低下,经常受到歧视。
皖宁闭上眼,回想了一下,然后让人拿起笔,将那日少女所穿的衣服式样画了出来。
那日那个少女身上沾满了鲜血,也脏了,所以她只瞧了一眼,便让明月带她下去清洗换衣服了,所以记忆有点模糊。
而衣服,早在途中扔了。
她画了个大概,然后指着那纸上的衣服道:“这是一件暗红色的衣服,衣服背后有一只鸟,不知道是老鹰还是什么鸟,但是看起来很凶猛。”
张举拿起那张纸细细看了一眼,道:“我去问问礼官。”
这衣服看起来并不太像北疆平民所穿,但是具体还是要去问更了解的人员。
他知道事不宜迟,于是拿着图纸便急急忙忙离开。
而皖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那个女孩一眼,对着明月问:“你替她沐浴的时候,没有没看到什么?”
明月道:“她的背上好像有花纹。”
皖宁道:“把她的衣服脱了,我看看。”
在明月的帮助下,皖宁看到了她背后的“花纹”。
花纹弯弯曲曲,皖宁直觉这并不是标准意义上的花纹,反而有点像地图。
皖宁让明月照着画了三份下来,又给这少女穿上衣服。
这些她不太懂,但是可以让其他人看看,皖宁让杨念山给陆九章寄了一份去,想了想,准备给父兄寄一份过去。
但是该如何寄到二人手上呢?哪怕是寄往塞北的东西,都需要亲信筛选一道后再送到他们手里,除非她有二人的专属信鸽。
皖宁想起前世的时候,父亲收到信的信上都有个图案,这个图案应该就是心腹所寄的标志,于是她拿起了笔,试了试。
然而还是和之前一样,她的心口一阵刺痛,痛得根本无法下笔。
早在几年前,她便想过多种方法和他们接近,打破隔阂,哪怕重生成为其他人这件事看起来再不可思议,可是她知道,以她和父兄的感情,她肯定可以让他们相信。
但是,每当她有此念头和作为的时候,便疼痛难忍。
她只能放弃。
于是她给陆九章写信,让陆九章给塞北寄去。
而当她刚刚将信写好,张举便拿着图纸到来,脸色有些凝重。
“这件衣服,是蛮族的巫女服。”
蛮族信奉神灵,他们认为巫女是沟通天神和人的信使,巫女的地位,在族中地位非常高。
得到这个消息,皖宁再看那个看似孤苦无依的少女,心中有了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