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见深在纽约待了一周也没有丝毫要回来的意思,江稚鱼有点儿急了。
她不能再等了,她还答应了泡泡,一个月后会去陪她的。
她让人去了解鹿见深在纽约那边的情况,想知道他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纽约分公司有个项目出了不小的问题,有点儿棘手,鹿总估计还要在那儿留一段时间,少说也要个把月。”
“知道了。”
江稚鱼挂断电话,想到他还要在纽约待上个把月,她丝毫没有再犹豫,直接点开软件定最快一班飞往纽约的机票。
收拾行李的时候,江言善的电话打过来,话不叫人说一句,先劈头盖脸将她骂了一顿。
看在前些天江言善终于当了回人,真的把那9%的股份转到了她的名下,她又把江言善和曾以清的手机号码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听着江言善的怒骂,江稚鱼早已经习以为常,刚开始还会费解、委屈、愤怒,现在心情再掀不起一丝波澜,只剩平静。
“您有什么事?不直说我挂了。”等江言善骂了一通之后,江稚鱼才开口。
“你妈病了,被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孽障东西气的!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家来!”
江稚鱼被他尖刻的声音刺得耳朵疼,手机点开外放随手往桌上一丢,继续收拾行李箱,嘴里敷衍问,“病了找医生,比找我管用。”
江言善声音又拔高了两个度,“你说什么?”
江亦宸的声音插(进)来,“江稚鱼你还是不是个人?妈都被你气得下不来床了,你居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江稚鱼呵一声冷笑,“被我气的?那看见我岂不是要病的更重了,回头真气出点儿什么毛病又得赖我头上。”
“你!当初就该听算命的,一出生就把你摁水盆里淹死!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狠毒的小畜生!”
就在江稚鱼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曾以清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地传出来。
江稚鱼闻言,嘴角勾起又冷又讥诮的弧度,“谁知道呢,大概遗传您跟江董吧。”
“小鱼,求求你你别再气妈了……”
江若瑶这个万年“和事佬”也出来说话了,一家人齐齐整整谁都没落下。
江稚鱼也公平对待,哼笑一声怼道:“行啊,你过来给我磕两个头,我就不气你爸妈了。”
“你!你你!”
江言善这回听着是真气到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江稚鱼不耐烦,她大概也知道他们找她什么事,直接道:“你们还是少点气性吧,江家可不是从前那个江家了,以后再没有鹿家做靠山,你们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好。”
她发誓,这话不是气他们,是真的出于好心。
这几天,圈里谣言甚嚣尘上,连一些娱乐小报都开始写鹿氏接班人婚变的新闻。
鹿见深耳目那么多,江稚鱼不信他没有听见一点儿风声,然而等了那么多天,他却只言片语都没有传回来,连一向维护她的公公婆婆也没有任何动静。
江稚鱼那点子侥幸心算是彻底死了。
看如今情势,她跟他这条充满了坎坷的婚姻之路似乎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而她无力回天。
婚姻没有没关系,她只要孩子就行。
江稚鱼收拾好行李箱,又给江泡泡打了个视频电话。
前几天出院后,母女俩每天都要打视频。
蒙特勒那边正是清晨,江泡泡刚醒没多久,一脸惺忪的表情。
“妈咪!”看见视频里的江稚鱼,小姑娘瞬间来了精神。
“宝贝儿,早上好,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超级好!”江泡泡咧着小嘴,重重点头,“妈咪,我还做了一个好快乐的梦!”
“嗯哼?”
“我梦见你带着我和草(莓)熊在一个五颜六色的大花园里玩儿,花园里还有一栋棉花糖做的房子,我们三个就在草地打滚,笑,玩累了就去吃棉花糖……”
江泡泡讲得眉飞色舞,小手跟着在空中比划,”然后爸爸就来了,他骑着一头好大好高的白马来接我们,还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稚鱼一直安静地听她讲,笑得一脸温柔,听到这儿,那笑容无法控制地僵了一下。
“妈咪,其实你是公主吧?温晴给我讲的故事里面,白马王子就是去接公主的。”江泡泡懵懂的大眼眨巴眨巴。
江稚鱼望着她,苦涩从心底翻涌出来,一路向上传到舌尖,爬上眉眼。
小孩子很是敏(感),大人片刻的沉默就已经足够叫她察觉不对。
“妈咪,没关系的,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要爸爸,只要有妈咪就好了。”
江泡泡笑起来,眉眼都变成弯弯的小月牙。
江稚鱼鼻头酸的难受,撇开头使劲眨了眨眼睛,过了好几秒才重新转回来,手指轻柔抚摸屏幕上江泡泡的脸,“泡泡,你在那儿好好吃吃饭,好好睡觉,妈咪很快就回去陪你了。”
“真的?”江泡泡睁大眼睛,黑葡(萄)般的眼珠亮的像两颗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