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战场】滇西反攻:高黎贡山上洒满了远征军将士的鲜血
192年夏,随着中国远征军全面溃败,日寇第56师团在攻占腊戍后,继续北进进入中国云南境内。在随后长达2年的时间里,日寇借助当地地形、沿高黎贡山大量修筑工事,其中以腾冲、龙陵、松山、平戛处最为坚固
193年10月,日寇为掩护缅西“乌”号作战计划(英帕尔战役),第56师团主力及第18师团一部向怒江西岸中国远征军前哨部队发起进攻,并攻占远征军前进据点。随后,第56师团分兵把守滇西各个要点,企图尽量拖延滇西方向中国远征军的进攻,保障“乌”作战顺利实施。
19年春,中国驻印军击溃日寇第18师的顽强抵抗,突破缅北天险杰布山隘口,继续向孟拱河谷前进,直逼孟拱。此时,日寇第15军于3月8日发起“乌”号作战,分别向印度科希马和英帕尔进攻,英印军遭日寇围困,战况紧急。
英国方面要求中国远征军发动滇西反攻,牵制日寇,以减轻日寇对英帕尔方面英印军的压力。因此前英国方面对缅甸反攻频频阻挠,令蒋介石颇有不满,加上蒋介石不愿意把国军精锐过多地投入到缅甸战场,而削弱国内的防御力量,所以对于英国的要求反应冷淡。
19年3月1日,罗斯福致电蒋介石催促其尽快出兵:“新编第1军正给予日寇第18师团以沉重打击。其缅甸方面军主力已被拖在英帕尔及实兑地区。英空降部队(盖格的辛迪队)正在威胁第18师团背后。对上述各点请予注意。盟军如错失此良机,日军恐将重整旗鼓,再度进攻……望阁下命令云南军发起攻势,使大好形势得以发展。”
3月2日,蒋介石复电罗斯福:“中国在过去年的对日战争中,所承担的兵力、物资已达巨大数量。强使超出中国之国力,必将招致灾难……倘如此,恐将招致日寇之入侵云南、四川……进而使我政府无法尽战争之义务,失掉对日作战之基地。权衡以上理由与中国之义务,如目前中国战区不能适当加强,自云南发起攻势则不可能。在开罗会议之际,余曾向阁下言及,一俟英国在缅甸沿海展开大规模登陆作战,我主力当立即对缅采取攻势。”
月3日,罗斯福再次致电蒋介石,措辞比之前更强硬还带着威胁:“日寇目前对英帕尔的进攻,其目的在于切断中印联系。如果攻势得逞,日寇下一个进攻无疑是缅北之新编第1军,其次为阁下之云南军。如不能用云南军协同作战,则我方全力提供的军事物资和训练教官等广泛支援,就完全失去意义。”
月10日,由于蒋介石仍然不同意出兵,史迪威在云南举行的军事会议上对外宣布:“重新把作战物资分配给那些愿意渡江并向日本人进攻的军队。”并暗示:如果蒋介石拒绝出兵,则有可能停止物资援助(美国援助中国物资的分配权一直掌握在史迪威手中)。此言一出,在中国的各地方势力开始跃跃欲试,纷纷在私下与史迪威接触。蒋介石无奈,只好下决心出兵。
19年月中旬,中国远征军重新调整战斗序列,卫立煌任总司令,下辖2个集团军和1个直属军,其中第11集团军司令宋希濂(9月由黄杰继任),所部下辖第2、第6、第1军及第200师;第20集团军,司令霍揆章,下辖第53、第5军和第93师;第8军为远征军直属部队,全军共16个师,16万余人,美军第1航空队5个飞行中队配合作战。
在作战指令中规定:以第20集团军为攻击兵团,强渡怒江,向高黎贡山及腾冲的日寇攻击;以第11集团军为防守兵团,固守怒江东岸原阵地,并以第一线各师分派加强团渡江作战,以策应攻击兵团。
由于怒江两岸山势险峻,悬崖壁立,江中水深流急,只有少数渡口可以过江,加上日寇在对岸凭险据守,用火力封锁江面,敌前强渡困难重重。为此,远征军在渡江前进行了长时间的准备:以工兵为基干成立渡江工程处,雇佣民工积极打造船筏,在大理洱海和澜沧江反复进行渡江演练;同时,美军还提供了数百条橡皮艇,以解决渡船工具紧缺的难题。
日寇方面,在远征军加紧部队集结调动时,即判断远征军不久将发动反攻。遂将兵力也做了调整:将留守滇西方向第56师团第18团从腾冲前出至高黎贡山以北,第113团主力调往江木树以北,师团炮团第3营增援腊勐、松山。企图先以部分兵力扼守龙腾和芒市的条路线,阻止远征军前进,然后以主力进行内线作战,将远征军各个击破。
在滇西远征军的战斗序列中,首先强渡怒江拉开反攻序幕的,是方天指挥的第20集团军第5军(月阙汉骞继任)。战前,该军第1、第50师已空运印度,加入中国驻印军战斗序列,远征军遂将第36师划入该部,并在滇西作战期间,将第6军预备2师临时配属该军作战。
19年5月11日11时,该军第198师第59团渡过怒江,开启中国远征军发起滇西反攻作战的序幕。
当日黄昏,第5军第198师主力及第36师,在强大的空、炮火力和工兵的支援下强渡怒江,至次日拂晓,上述部队全部过江。同时,为策应第20集团军作战,第11集团军以新编第39师加强团由惠仁桥、第88师加强团由打黑渡、第6师和第9师联合编成的加强团由罕拐渡,分别渡江,因行动隐秘,均未遭日寇抵抗。
渡江后,新编第39师加强团于13日攻占江木树;第6师和第9师联合加强团与第88师加强团合力夹击平戛街。5月13日,日寇大部退向芒市,仅以一部固守平戛街。新编第53师以1个加强团向滚弄方向攻击。
第5军主力渡江后,右翼第198师连克大寨、茶房,向北斋公房攻击。北斋公房位居高黎贡山险要,日寇工事坚固,据险顽抗,第198师久攻不克,遂以一部正面监视,主力由两侧绕越,向马面关、桥头攻击。16日,该师在炮、空火力支援下,一举攻占马面关和桥头。21日,第198师主力对北斋公房再次发起攻击,日寇第56师第18团1个营据险死守,双方形成对峙。
左翼第36师渡江后,向大尖山、唐习山、鸡心山方向攻击,日寇利用外围据点凭险死守,第36师攻击受挫。13日,第20集团军第53军抵达战场,接替第36师攻击任务。该军第116、第130师于1日晨向日寇发起攻击,在优势炮、空火力支援下,于15日晨将上述日寇据点攻克,并继续向江苴街前进。沿途遭各据点日寇阻击,战斗甚为激烈。
日寇所有据点均地势险要,第53军各部实施仰攻,牺牲甚大,遂在优势炮、空火力支援下,先以火力摧毁日寇工事,再以步兵迂回敌后,包围攻击。苦战到6月21日,终将南斋公房、江苴街等地攻克。该军除以一部肃清龙川江东岸残敌,另以一部进至龙川江西岸警戒外,主力则于江苴街附近整顿,准备与第5军合力攻击腾冲。
右翼方面,第5军第198师主力久攻北斋公房不克,陷入苦战。6月9日,日寇第56师调集主力向北斋公房方面增援,突破第198师马面关、桥头阵地,与北斋公房日寇取得联络。第5军急令第36师以一部监视瓦甸之敌,主力北攻桥头,协同第198师反击增援之敌,将日寇击退。
此时,第11集团军第6军预备第2 师也奉命赶来增援。6月1日,第198、第36师、预备第2师合力攻克北斋公房,16日再克马面关、桥头。残敌分经明光、瓦甸向腾冲退却。随后,第5军于龙川江东岸集结,准备向腾冲攻击。
19年5月1日,缅北中国驻印军开始围攻密支那,中国远征军再无后顾之忧(密支那和腾冲仅一山之隔)。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遂于5月22日,命令担任防守任务的第11集团军在第20军左翼渡过怒江,攻击龙陵。该部于5月30日完成渡江攻击准备,19年6月1日,第1军各部分别由惠通桥、毕寨渡、三江口渡过怒江;第2军于6月上旬渡江;远征军总预备队第8军于6月中旬渡江。至此,中国远征军各部16万余人全部渡过怒江,投入滇西反攻作战。
第11集团军怒江西岸当面之敌,为日寇第56师主力,以龙陵为核心,在其前方配置两大据点,一为滇缅公路上的松山;一为镇(康)芒(市)公路上的平戛,松山据点最为坚固。日寇配置于松山、龙陵之间的兵力,为该师第113团主力,平戛、芒市间,为第16团主力,各个据点均储备有大量粮食、弹药,可作长期独立作战。
率先在左翼渡江的第1军新编第28师于6月日攻克勐腊,向松山进攻,久攻不克。第8、第88师则向龙陵突进,于6月10日抵近龙陵近郊,日寇先后从腾冲、芒市抽调兵力增援龙陵,双方陷入苦战。6月18日,龙陵方向得到增援的日寇已达5000余人,第1军被迫转入防御。
第11集团军第2军渡江后,向平戛方向攻击。期间,因龙陵方向战况吃紧,其一部第6师增援龙陵,第11集团军各战线战事均陷入胶着。
6月25日起,滇西反攻作战进入第二阶段,第20集团军第5军和第53军开始南下向腾冲推进。
腾冲是滇西的一座边陲小镇,面积仅平方公里,城墙高米、厚米,有“铁城”之称。日寇在占领腾冲的2年时间里,以腾冲城为核心,构筑了坚固的永久防御工事,城外来凤山和飞凤山为外围要地,地堡高低不断,铁丝网密布前沿,守军为第56师团一个团。
6月29日,第20集团军各部一路攻击前进,抵达腾冲外围。月2日,第20集团军以左翼为重点开始攻击。日寇据守外围飞凤山、观音堂、来凤山等险要坚固据点顽抗,攻击进展迟缓。至16日,集团军以第36师主力向来凤山方面增加兵力,并增加炮兵火力。在空军支援下,经10天激战,终于2日将来凤山攻克。第53军方面也已将飞凤山攻克,随即向腾冲城迫近。至此,腾冲外围据点全部夺取,残余日寇退入城内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