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辞言回来得晚,林氏两人也没有先吃,把粥煮好了等着。
看着锅里的粥,徐辞言有些心累。
上辈子吃干饭吃习惯了,他是真的不太习惯顿顿喝稀饭的,总感觉吃了像没吃一样。
但是家里就这点米,林氏也没办法,若是蒸饭,蒸出来一人还不够啃两口,还废柴,倒不如煮了粥,好歹一人还能喝点。
不过,徐辞言摸了摸袋子里的米粮,心底振奋起来。多抄抄,这几日紧着点抄,等吧抄本送去拿到银子了,稀饭也能多加点米了。
夜色已深,徐出岫留在屋里看火,林氏收拾收拾鸭毛,就擦擦手进了屋。
“娘,”徐辞言从兜里掏出那小包红糖了,“这是大姐儿给的,我还买了点鸡蛋,明天晚上就煮个红糖鸡蛋吃吧。”
集市上的鸡蛋2钱一个,5钱能得三个,徐家几口买不起肉,鸡蛋是最好的补充蛋白质的法子了。
林娘子已经知道黄老爷的事了,失了这么个主顾,她显然有些忧心。
不过好在儿子好起来了,还找了份抄的伙计,到让林娘子不至于太过绝望,还能笑着应下来。
徐辞言有些不敢想,原著里面,前脚儿子死了,后脚经济来源没了,林氏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在绝望之下把徐出岫给拉扯长大的?
也是因为苦日子过多了,因此,在南威侯府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才愿意吊死自己,换女儿一个好前程。
父母之为子,计谋深远。也因为这样,南威侯府等才显得愈发的可恶。
徐辞言后头睡着了,剩的半个饼还没吃,干脆就把饼搬碎了加到粥里,稀粥也显得浓了点。
一家三口把粥喝了,又收拾收拾东西,就各自缩着睡了。
冷风透过破了的屋顶吹进来,徐辞言缩成一团,还是冷,不过心底想着很快就能盖上新被子,倒也不觉得那么难熬。
他累了一天,往铺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
第二日一大早,徐辞言就爬了起来。
灯油贵,徐家并没有。也不能日日烧着柴火抄,因此,天一黑,就做不了什么。
他想多抄几篇多挣点钱,就要赶着大早日头刚出来就开始抄。
梁掌柜送的笔墨不算太好,但是仍然比徐家所剩的那点好用。纸张都是算着给的,错得多了要扣钱。徐辞言怕抄错,每抄一页,就先在心底默诵一遍。
梁掌柜先要《论语》,徐辞言就从这本开始抄。这本也是他背得最熟的一本。
上辈子考公的时候,他没少背些名言警句,徐辞言一下笔,写下这些句子来,很是亲切,颇有种回到前世图馆里备考的感觉。
过了会,林氏也起来了,见儿子搭了个木桌子在院中奋笔疾,她也踮着脚悄悄地走过去,把锅里热上,又去捡鸡鸭毛。
商贩收来的这些毛,没有仔细捡过,有些杂物混在里面,这也是为了称的时候更压秤些,徐辞言知道,可惜也不能蹲在那把毛捡了。
那些太硬太大的羽毛,还要折了洗干净。
林氏也很是期待做床鸭毛被子,倒不是怕自己冷,主要是担心夜里把一双儿女给冻坏了。
家里只有一个小盆,林氏昨晚泡了一盆,先下全部捞出来摊在地上,又去打水把新的泡上。
泡了水的鸭毛没有太大的味,她捡了一盆以后。就让徐出岫接着弄,自己去厨房里忙活了。
……
徐辞言抄得认真,下笔也越来越快,等到一个上午过去,他抄完了《学而第一》到《公孙长第五》,放下笔看着满纸整齐的字迹,松了口气。
病刚好的那几天,徐辞言没少帮着家里挑水。最开始的时候提桶都提不起来,还要徐出岫帮忙,到后面也能自己挑水提水了。
腕力的提升也提现在他的字上,毛笔字就是这样,只有自己手有力了,不抖了,才写得好看。
徐辞言把锻炼腕力的事定上章程,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好纸张笔墨,把前几日在家里拼起来的木桌子移开。
木头是徐二叔山上砍的,有了这张桌子,徐家人吃饭办事方便多了。
“哥哥你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