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没有什么用。
杜月钲极力的挣扎着,只是她的力气比不过陆明渊,挣扎不脱。她一口咬在陆明渊的肩膀上,试图让他放开她,陆明渊自然是没有放开的,于是杜月钲便死死咬住不松口,直到渗出血迹来。
陆明渊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手抱住她,一手抚着她的背部。杜月钲的暴戾有了发泄之处,她挣扎着伸出手,一手扯住陆明渊的头发,一手掰过他的肩,狠狠的再次咬下去,像是要咬掉他的一块肉。
逐渐渗出的血色并没有让杜月钲清醒,反而因为这血气激起杀人的欲望。
血,都是血。
杀!
这里面除了自己,都是可以杀的。
只有杀了他们,自己才有活路。
杜月钲,你要是心慈手软,死的就是你!
杀!杀!杀!
都去死,都该死!
杜月钲生生的咬掉了陆明渊肩上的一块肉,然后松了口。
就在陆明渊以为她情况好了点的时候,就看见杜月钲充血的眼睛里满是杀意。她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沾上的血迹,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眼角的那颗泪痣,越发衬得她的疯狂,像是勾人的女妖怪。她再次的,咬向他的脖子。
在意识到杜月钲根本不清醒,且下嘴的地方还是脖子这样危险的地方,陆明渊犹豫了一下,在杜月钲咬得更深之前,打晕了她。
怀中柔软的躯体从他身上滑落下来,陆明渊扶住杜月钲上了床,让她躺下,给她盖好被褥。
这才摸向脖子受伤的地方。
床上这位佳人嘴下可一点儿都没留情。若是再用几分力,咬破了颈肩的血管,那他可真的危险了。
这绝对是最窝囊的死法。
好在这些都是外伤。陆明渊看着地上散落的铜器,又想起了之前在客厅用的上好的茶盏,脸色越来越沉。
这说明杜月钲不是第一次这样失去神志了。或者说经常会出现想砸东西的欲望,这才把她房间内最常用的东西都换成不易碎裂的铜制品。再看看这个房间内摆设,果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陶然在后头安顿好孩子,才急急忙忙赶到,“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陶然一眼就看到杜月钲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不由得出声喝道。
“......”这姑娘真是忠心护主,第一时间是看她家小姐有没有事,嗯,值得表扬。陆明渊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有点痒。
陶然冲到床边,给杜月钲把了把脉,发现小姐只是昏迷了,并不是心疾或者蛊毒发作,松了口气。
然后抬头,一眼就看见陆明渊脖子上和肩膀上大片的血迹,不由得有些尴尬。
杜月钲时常会发脾气,这个陶然是知道的,从神宫跟出来的人都知道。当然,在他们看来,杜月钲只是摔摔东西而已,多么平和且安全的习惯,他们要做的,就是不要在这种时候惹到杜月钲,以免杜月钲把无处发泄的暴力欲望发作在他们身上。
所有跟着杜月钲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一定不要忤逆主人的意思。杜月钲平时对属下极好,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展现出神宫高层惯有的那种藐视一切、视人命如蝼蚁的性格。
在绝大多数时候,杜月钲都是一个十分和蔼的好主子。当然,这些人在神宫久经风雨,都已经习惯了上位者的喜怒无常、随意杀人的情况。就算杜月钲的状态不对劲,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主人状态不对,那也比神宫的所有高层要好很多。缩好脑袋乖乖做事,不要在主人面前碍眼就行了,若是不小心,那也只能怪自己太没眼力劲儿,或者自认倒霉了。
至于砸东西么,又不是没钱,让主人摔,主人高兴就好,比起性命,砸个东西什么的,真不是大事。这屋子里的东西还是杜月钲自己要求换的,她穷苦人家出身,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把好东西都摔了有些舍不得,故而让仆从把屋子里的贵重东西都收起来。
只是眼前这个人,陶然从没有听小姐提起过,周权和在中原的眼线送上来的消息,杜月钲也基本不会瞒着她,但是丝毫没有这个人的消息。周丞和瑶姬倒是知道一点,但是因为后面杜月钲没有在关注这个人的原因,也不会对人到处说,自然也没有告诉陶然。
陶然对眼前这个男人和小姐的关系一无所知,只能从今天是小姐亲自带他进门和带他去看小小姐这个信息来看,不是敌人,是故人。
陶然赶紧转圜:“这位公子,不妨先去包扎一下。”肩上的那伤可不轻,流了那么多血,把眼前公子上半身月牙色浅衫染红了一大片,有些触目惊心。
陆明渊从善如流,的确要上药。咬伤倒罢了,第二口,那是真的咬下了一块肉。得亏他平时打仗受的伤不少,还能忍。但是也要上药的,不然真的发炎化脓,可不是小事。
陆明渊拒绝了下人的帮忙。他拿了伤药,一闻就知道,上好的药,金贵。只是此时却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
他很担心杜月钲。不知道杜月钲在神宫经历过什么,刚刚的情况显然不正常,但是可怕的是,从屋内摆设和下人习以为常的反应来看,这种情况居然经常出现,这就很不同寻常了。陆明渊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想着。
杜月钲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她是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的,就有些害怕面对陆明渊。
她知道自己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