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期月也煎好药,端了进来。
苏氏将药吹凉后,想像上次一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江舜华。
但这一次,江舜华却始终紧闭牙关,极为抗拒。
“怎么会喂不进去!”赵期月在旁看着,眼眶都红了,一脸焦急的问。
苏氏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个意外,又试了许多办法,可江舜华就是不肯张嘴。
末了,她只能将药撤下去,继续用酒和冰块帮她降温。
一夜未眠,第二日早上,苏氏累的腰都直不起来,赵期月眼底也是鸦青一片。
江舜华睁开眼,看到二人。
缓了会儿,压着嗓子开口道,“舅母、月儿,你们守了我一夜?”
“公主没事就好!”苏氏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带着一身的疲惫,低低道,“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外祖母还有你舅舅交代!”
赵期月也哽咽着道,“表姐,你不知道昨夜你有多危险,身上烫的跟火炉似的,药灌不下去,若非大伯母知道用烈酒和冰块降温的法子,我真怕……真怕你挺不过去……”
“月儿说什么呢,你表姐才醒过来,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苏氏呵斥赵期月。
赵期月眼睛濡湿的看着江舜华。
江舜华只觉一阵滚烫在心中涌动,忍不住弯了弯唇,宽慰她道,“月儿别怕,姐姐这不是没事了吗?你忘了姐姐跟你说的,姐姐还有很多事要做,不会轻易倒下的!”
“月儿没忘……”赵期月委屈的说了一句,目光更加水润。
江舜华朝她笑笑,“好了,我没事了,这里有玉盏伺候,你扶大舅母回去歇着吧……”
“那表姐也要保重自己!”赵期月又说了一句,然后才扶着苏氏离开。
江舜华看着两人缓步朝外走去,直到两人身影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吩咐玉盏,“去准备早膳罢。“
玉盏福身称是,朝外走去。
早膳厨房里一直备着,没多久,玉盏就回来了。
和早膳放在一起的,还有一碗药。
江舜华扫了一眼那浓黑的药汁,没有动,端起另一碗白粥慢慢的喝着。
粥喝完,也没有喝药的意思。
玉盏眼神闪了闪,上前将药碗端给她,“公主既然醒了,药还是要喝的。”
江舜华拧了拧眉,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你放在那里,我稍后再喝!”
“公主……”
玉盏咬了下唇,一横心道,“恕奴婢多言,陛下若是打定了主意要您,您是躲不过去的,今日明日您是可以借病拖着,可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他定会派他心腹太医来承恩侯府替您调理的……到时您依然要进宫去……”
“既然结果只有一个,为什么不顺从!”
“你僭越了!”江舜华面对玉盏的苦言相劝,只有冷冷一句回应。
玉盏动了动嘴唇,还想再继续劝。
江舜华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开口冷酷道,“出去跪着领罚!”
“……是,公主!”面对江舜华油盐不进的冷漠,玉盏泄气,又福了下身,朝外退去,出了正房,跪在风雪之间。
江舜华在她走后,赤脚下了地,将留在桌上的一整晚药全部倒进花盆里。
之后又站在轩窗边吹了一阵风。
然后才回到床上躺下。
玉盏在外面跪着,两三个时辰过去,江舜华始终没有消气的苗头。
午时过后,赵期月陪苏氏过来探病。
看见她跪着,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玉盏对江舜华的性子已经有了几分了解,倒是没将被罚的因由说出来,只道是自己伺候的不得力,冒犯了主子。
苏氏冲她点了点头,往里走去。
到了里间,跟靠在床头的江舜华闲话了一会儿,然后将话题转到了外间的玉盏身上,语重心长道,“玉盏姑娘到底是越王派来的亲信,说是奴才,可到底不是咱家里的奴才,罚的重了,终是不妥。”
江舜华点了点头,没有驳回苏氏的好意,淡淡道,“那就让她起来吧!”
苏氏笑了笑,唤人去扶玉盏回去。
说完,又问起江舜华现在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