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杀了我孽子,都是你,要记住,是你害死了我”
“兰花螳螂一族的啊,你叫什么名字?”
那是第一次,有虫看到他的原型后,没有露出厌恶,嘲笑,奚落等负面情绪,也没有尖叫着对他拳打脚踢。
“我没有名字”,小小的白叙紧紧抿住了嘴唇,他不算撒谎,他不认为孽子,贱货,这种侮辱性的词语名字是他的名字。
“叙,记叙的叙,白叙怎么样,代表着从头开始,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幼小的虫崽第一次接受到善意,对上那双充满温柔和善意的眼睛,他上前,牢牢地抓住雌虫伸向他手,也让自己陷进了一生都难以消除的黑暗。
“嘶,好疼啊,叔叔,白叙好疼啊”
抽筋断骨般地疼痛,彷佛没有尽头的折磨将他淹没。
强大的精神威压犹如被飓风卷起的海浪,叫嚣着把一切撕碎,ss+级雌虫所爆发的精神暴乱几乎没有虫能够抵抗。
灭顶的恐惧扑面而来,他们被无数双无形的手按在地上,钉住手脚,后背上好似压着一整座山,几乎要昏死过去
就连眨眼,呼吸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成了十分艰难的事。
这还是在白叙尚有些理智的情况下。
地面的裂缝像手游里的贪吃蛇,成倍数扩散,由点到线,再连接成面。
中央地带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以白叙为中心,一米外裂出大约一米宽的裂缝,就像是给自己独立出一个圆圈作为牢笼,将他自己锁在里面,也不让人靠近。
日积月累的黑暗像是找到了突破口,黑色不祥的烟雾像一条条阴毒的小蛇,从他脚下蔓延,锁住他的脚步,一点点向上攀爬。
沸腾的血液在血管里横冲直撞,车裂似的疼痛在他脑袋里撕扯,既听觉出现紊乱后,视觉也出现问题。
一张张模糊的脸闪现在眼前,他们大多死相惨烈,猩红的眼球死不瞑目地转向他,满是咒怨,恶毒。
戴西咽下口中的铁锈味,艰难地走到雷切尔身边,十年的陪伴,不需要多余的交流,就让他们心有灵犀地明白对方的想法。
漫天飞沙迷人眼,吹得苏糖得东倒西歪,几乎站不住,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风筝,手腕上细细的精神丝是牵住他的线,命运掌握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中。
没了白虎这个巨大的热水袋,穿着单薄的苏糖感觉自己快要被冻成冰雕了,但他依旧固执地不愿意离开。
直觉告诉他,一旦离开,他就会彻底失去这个人了。
“嘶。”,苏糖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凭借着多年舞蹈练出来的柔韧度,险险避开了地上的裂缝,瘦骨嶙峋的手腕被粗粝的黄沙擦破。
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像点爆竹的一根导火线,让陷入痛苦绝望的白叙情不自禁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眸。
被血色覆盖的眼瞳轻轻转动,像是发现了某个感兴趣的猎物,一眨也不眨地朝苏糖看了过来。
他像是不记得眼前的人是谁,却被他身上的味道吸引。
那双曾经被苏糖赞叹的眼睛,瞳孔扩散,几乎看不到眼白。
黑色为芯,铺满猩红的花纹,藏匿着无数的挣扎,一点也看不到金色的存在,诡异的瞳色镶嵌在冷白的皮肤上,阴冷邪恶,宛如恶魔之眼。
初看是心惊,再看是心疼。
苏糖抿着嘴,泪眼汪汪地朝白叙露出他手上的手腕,白白细细的一小节,似上好的羊脂白玉,却被剐蹭出几道红肿破皮的伤口,触目惊心。
“咕咚”,干渴的野兽嗅到了猎物的香味,喉咙不受控制地吞咽。
狰狞的虫纹在俊美的脸上仿若活物,在苏糖的注视中,似乎兴奋地动了一下。
苏糖压下心中的惊骇,严重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
就在此刻雷切尔和戴西已经凝聚出防护罩,走到苏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