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他们隔壁这即将生产的院子,自打沈温来了便时常关注,尤其是那身怀六甲的女人。
具沈温观察来看,这怀孩子的女孩应该是个失足少女,还是个被骗了的千金小姐。
那女孩有时会自言自语,也曾不甘说道:"想我堂堂一个相府嫡女,从前是多么意气风发。却落的这样的下场,他们全都该死,!"她咬牙切齿。又道:"想不到连我母亲也是对我虚情假意的,见我没了价值就弃我于不顾。我逃出来还有什么意义?我还不如死在那里……我还不如……"
只是沈温见她忧郁哀伤却同情不起来,这女孩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她口里从来都是怨声载道的,从不自省自己的过失,把一切都归咎到旁人,到头来最恨的却是当初最疼爱自己的父母。
当初她之所以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她鬼迷心窍。其母自打她一出生,便给她目色好了婆家,乃是有权有势的大将军,她偏看不上。仗着父母对她的娇纵到处口无遮拦,她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连皇帝的叔父都顶撞过。后来她看上了闲云野鹤的八大王潇衍策,便生了心思想嫁给他。但她一个女儿家又碍于封闭的思想礼教,想对情郎示好,一众下人婆子拦着不得实施,那心里的相思之苦便泛滥横生。好不容易得了情郎的一丝示好,便昏了头脑。
一封八大王的仿字和私约的情信,她自己就积极的配合那歹人去找死了。
那将她弄回在这院子中的男子,本是她的堂哥,是她嫡亲的二叔家的嫡子名叫沈浩风。这院子本是他养的一个外室,那外室可就有意思了。十三岁便成了那沈家二老爷,也就是这沈浩风的爹的通房丫头。后来被老太爷要过去服侍叔太老爷的妾,也就是那沈浩风的叔爷爷其中的一个妾。长到十九岁实在该配人了,就配给了那叔太老爷的不得宠的庶孙。
那庶孙体弱多病,没有半年就死了。当时也有的说是被气死的,因为死的时候只有她的妻在场,当时还一脸慌张。且平日里这女人就是个毒舌且无脑的。
此时那怀了九个月大的身孕的小姐,之所以闹这么大动静,也是这外室大嘴巴说了不该说的话。
只因那千金小姐沈淑媛从不把她当人看。
当初父母为了供哥哥读不得已把她卖入沈府,她当年就被占了身子成了个妾。那沈淑媛嚣张跋扈管它什么的脸的奴才都大耳巴子轻贱过,弄的和府上下敢怒不敢言,她从不敢在她跟前露面。
后来嫁了庶叔老爷的痨病儿子,怎么也成了正八经的主子,好不容易能跟这娇小姐搭话,哪知她只在她面前幌了个脸,她就叫她站住然后叫丫鬟赏了她十几个大耳刮子。说什么她这样腌臜的东西居然也敢污她的眼,她的丫鬟求情说自己怎么也是淑媛小姐的嫂嫂,她却更加嚣张了,叫人也把她的丫鬟打了一顿。
叫人把她按跪在地上,她却拿脚踩着她的脸说:"成了那痨病鬼的媳妇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好,你不明白那我就告诉你,要想我丞相府的姐妹们叫你一声嫂嫂,现在不行,那得等那痨病鬼死了,你跟她陪了葬把你的名字真正的供在沈家的祠堂里。哦……我忘了……你虽被上头指给了那痨病鬼,可没真正的依照三媒六聘穿过喜服拜过堂。而那痨病鬼的名字还没有入了沈家的族谱里!呵!啧啧我叔祖也真是的,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想起过这件事呢,怎么办?也不知道那痨病鬼能不能撑到他入族谱的一天。唉!不好玩,他还不如那呆木头沈温,虽也是病歪歪的,可是死了还是有牌位的。"
后来那痨病鬼死后真如那沈淑媛所说的,他们居然要绑了她给死人陪葬。好在她娘家哥哥是个争气的,考出了成绩还得了个官位,刚巧不巧从沈浩风那里打通了关系,这才上下周旋保她一条小命。
而今她被赎了身,那沈浩风又看得起自家哥哥,她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她的外室。在这小院子里,她就是天,是这院里真正的主子。
当初那沈淑媛骂她是玩意儿是腌臜东西,可她呢?也不是跟她一样,不,还不如她,一双玉壁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被人弄大了肚子,还不是求在她的门下苟且偷生。
谁知那沈淑媛不知好歹,吃着她的住着她的,仍旧拿下巴看人,还当她是那高高在上奇货可居的嫡小姐呢。她总在她院子里寻死觅活的作妖,每每都气的她咬牙切齿的。
今日趁着时机告诉她道:"你还真以为是你那高贵的母亲吩咐我们伺候你的?你早就一不值了,你母亲是骗你的,你如今连那残花败柳了一地的烂泥都不是,你的身子被烙了娼妓才有的印记……你母亲怕是还不知道吧?她怎么给你隐瞒,哪个权贵人家会要你?还不是为着你肚子里的孩子?"
说道孩子她自觉失言,忙捂了口。沈淑媛愣怔片刻就喝问道:"你知道什么?你是知道我怀了谁的孩子?你还知道什么?"
外室躲避不及,沈淑媛已经闹将起来……
此时那小姐手里那这一片打碎的瓷片,对着刚刚踏进来的那对男女,恶狠狠的道:"你们给我站在那儿……"样子及其可怖,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沈浩风一看她疯狂的举动,吓的脸都白了,赶忙安抚道:"我的妹妹唉,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你还怀着孩子呢。"
"孩子?"她呵呵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原来你们养着我真是为了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原来那个把我暗度陈仓卖给瑞叔王的内鬼竟是你……"
"十哥?十哥!"
这个十哥咬的极重。
"原来我们这血浓于水的兄妹就是用来当踏脚石的,枉我当初待你比我那亲大哥还亲厚。"
沈浩风却皮笑肉不笑的道:"妹妹你得信我,什么内鬼?你忘了?我可是从小就亲项你的,从来只是把最好的吃的用的都给你的,我疼你可是比疼我的同胞妹子还深呢。妹妹还是好好养着吧,回头把孩子生了,伯母就回接你回家,你仍旧是我们沈家嫡出大房的嫡女呢,将来富贵无双的。"
她听后又是是一阵心酸的苦笑,笑得肚子里的肠子都拧巴了。她道:"事到如今你还能骗的了我吗?我被卖到倚乡楼,为什么会神不知鬼不觉,我在那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连我爹一个一品大元都查不到?瑞叔王曾说有我至亲至爱的姐妹制造阻碍,说是到我被弄死了也不会被找到,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你的亲胞妹?"想到此,她呵呵一笑道:"你想拿着我肚子里的这块肉去换好处,我呸!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趁了他瑞叔王的意。"
说到此她把那瓷片狠狠地朝着手腕割。只见那手腕霎时间割开一道口子,那鲜红的血液就顺着手腕滴嗒嗒的流出来了。
沈浩风眼疾手快,抢过几步先去夺过她的瓷片,远远的扔在后边,同时掐住她的另一只手腕,叫她无法施展,急急的吼那吓傻了的外室道:"还不快过来用腰带把她的手脚绑了。"那外室呆呆点头,而后才明白他的意思,又急急的解开身上的腰带跑过去先把小姐踢腾的双脚绑上,又去解小姐的腰带,看她穿的是中衣没有腰带,便又解开沈浩风的腰带把手腕绑了。
此时的沈浩风已经将院门在候着的大夫喊了来。那幢进来的大夫,见了眼前一幕,先是震惊而后直朝了还在?血的手腕抓去,急急的处理伤口,那大夫的手直到包扎好了伤口,紧张的手还是颤抖的。
沈浩风是个机灵的,不等那大夫处理完伤口,就抽出袖子里的捐帕先将小姐的嘴给堵了,以免她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