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缅边境不宁,由来已久。
总有我热血少年必欲大军压境,直捣黄龙而后快。
历史是面镜子,华越历史上也曾分分合合,在我外拒美丽坚,内罹武斗,无暇南顾之际,侵吞南海岛屿无数。我方大将震怒,扬威河内,一仗虽打出了风采,但也结成数十年的仇邻,数十年来,每与西方博弈,总要先在新盟纵横一番才可抗衡。
近来北毛普大帝与华互免签证,自然意在开发远东,与开放符拉迪沃斯托克与华做内港异曲同工,可谓深得东方智慧之要义。
凡一城一邦,若要边境安宁,市井繁华,紧扎篱笆高筑墙屁用没有,就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符合防御型政策的要求,所以我华才有诸多口岸,互通有无,让友邻百姓共享我发展红利。
有一东南亚小国政要曾说,数百年来,我们‘东亚大国仁、小国智’才得以长治久安。其实大国确实是仁,小国哪里是智,更多的是奸吧。
北缅背靠大中华,各种矿产、农产才有了便利的销售渠道,加上商业竞争的零和特点,竟一路推高了它的商品价格,甚而衍生出无数的行当。资本逐利,赌毒从不单行。
当时,北方超级大国面临险境而不自知,其国内国资流失严重,西方论调大行其道,西方化盛行于市野,瓦解只在呼吸之间。我方高层洞若观火,防微杜渐,从城市到边境无数的维稳力量枕戈待旦。所以才有‘你道是岁月静好,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的说法。
雁飞也是一名‘负重’者,近四年秘密战线的历练,他已经由稚嫩的桃花涧小猎手,成长为国密力量伏击者小组的‘红隼一号’。春节前,西部地区的漫天风雪中,他的小组接上级命令一分为二,红隼二号率领四人由卡拉苏一路向北,雁飞率领四人一路南下,拦截一拨来自突厥的分裂势力,经过一个月的艰苦阻击,雁飞分组歼敌于西藏樟木。
本欲与北上分组会合,上级来了指示,华缅边境不宁,马帮械斗不止,而且混入大批的毒贩,给内地商家带来巨额损失的同时,毒品渗入内地,形成黑色利益链条,正在吞噬着人民的财富与健康。命伏击者小组顺路擒拿、击毙徐东发一伙制贩毒分子,然后经由昆明北上。
矿产是大生意,商队也是大生意。矿产主要由缅国当地人经营,而商队主要是华人经营,商队马帮混战,我方一般不出动军队,而是由公安力量出面制止,毕竟维持边境的贸易自由与繁荣有着长远的政治意义。只有公安力有不逮时才会动用秘密力量。
徐东发是商队的后起之秀,手腕残酷,近年来通过对同行的血腥打压逐渐控制了半数以上的商队力量,对缅玉的进口价格逐渐形成垄断态势。情报透露,徐东发是胡建人,三十三到三十八岁间,嗜赌,常扮成赌客往返于清水河与瑞丽,混迹于地下赌钱场与赌石场,反侦察意识极强,我方情报人员甚至连其性别都未掌握。
一年之计在于春,各行各业都是。
新年伊始,徐东发必然会出现在瑞丽对其所谓的全国市场渠道进行重新布局。玉配合毒,毒隐于玉,这是雁飞的判断。所以从大年初一开始,雁飞就扮做一名西藏玉商出现在南卯街,他的肤色太深了,扮鲁西人扮不了,也不敢扮东南沿海人,因为徐东发来自胡建。
他初知云山开店做生意时,嗤之以鼻,腹诽这个家伙违背了当初的承诺,说好要考大学的竟成了个逐臭之徒,然而此刻他倒希望云山能在身边,帮自已一把,毕竟自已小组的人都是玩枪玩情报的,对各类民间买卖所知甚少,而云山卖玉,多少能了解些吧。
徐东发不大可能开车前来,(那个年代)到处都有查车的,做贼的心理素质再好也经不起盘问,一路杀过来的话目标又太大,所以不论从哪里迂回,机场和车站几乎是必经之地。
大年初三,在德宏芒市机场的红隼三号、七号和瑞丽火车站的五号、九号不时给雁飞发来监视信息。
“一号,一号,沪海来瑞的一男一女形迹可疑,女子一直在挣扎,被架出机场后即被不明社会组织接走,达到监控标准,七号申请执行任务。”
“同意,命令七号与本地公安建立联系,随时准备移交任务。”
佟芳本是精明的商场精英。丈夫于吉已戒赌多年,在云南有稳定的毛料进货渠道,加工后,市场大部分转移到内地,偶尔玩几把赌石也尽在可控范围内,早没了年轻时的张狂和赌瘾,早年的仇家虽然没有化干戈为玉帛,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心照不宣地合作一二,何必再下杀手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怎么看也不是上算的买卖。待飞机起飞后,她突然意识到这莫非是个局?
“二弟,这件事我左思右想,还是报警为好,万一见面后对方再狮子大开口,咱们不还是得跟他们动手?”下了飞机后,佟芳见左右都是于祥的人,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大嫂,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报警的话,大哥可就危险了。”于祥意识到大嫂可能回过味来了。
“拿不到钱,他们不会对你大哥怎么样的。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到加工厂商量一下为好,二弟你给加工厂的老桂打个电话,这边有公用电话。”佟芳停下脚步,不肯出机场,同时想试探下于祥。
“大嫂,我可就这一个哥,你要是害怕,把钱给我,我带弟兄们去赎。”于祥的脸色阴沉下来。
“二弟,害怕我就不来了。钱我还没取,现在去也没用。三天时间来得及,我给老桂打。”佟芳其实根本不记得加工厂的号码。
于祥给他的手下递了个眼色,“大嫂,我来打吧,加工厂的号码都换过一次了。”于祥四个接机的手下将佟芳不着痕迹地围住。
于祥打电话时,佟芳突然伸手打了她身旁男子一个耳光,“混蛋,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我。”骂完,抬手又要打,被另一男子挡住胳膊。
“快架走!”于祥上前假意安抚,搪塞路人惊骇的目光。
机场出口,两辆黑色桑塔纳已经候在路边,于祥和手下将佟芳塞入头一辆车,扬尘而去。不多时,一个十字路口处,一辆拐弯的大发面包车悄悄跟上了桑塔纳。
夜色下的玉龙加工厂阴森可怖,切割车间房内,于吉被捆在铁制长椅上,除了失去自由,似乎并没有受到虐待,但是万刚和会计老桂显然遭遇过非人的折磨,满脸满身的鲜血,万刚的腿应该断了,双臂吊绑在身后的铁柱上不知生死,老桂被绑在另一根铁柱上,双臂不是脱臼就是被打断,一道麻绳绕过他的嘴绑在柱上。
“大哥啊,大嫂我也帮你请来了,可以签了吧?委托、股权转让协议、房产交易协议、变更通知都给你准备好了。签过字,留下身份证,带着所有的现金去北缅吧。咱们是亲兄弟,我不会害你,相反,我已帮你准备好了新的身份。至于老爸、于桦、还有欣然那里,有我,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于祥照着万刚的断腿又是一脚,万刚只是无力地抬了下头便又晕死过去。
“大嫂,我可没动大哥一个指头。他说只他签字也没用,大嫂不签我什么也拿不到,所以我帮他把您给请来了,大嫂是沪海有名的商界精英,不会不懂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吧?签吧。”
“老二,我自问待你不薄,你这样对待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数五个数,不签就把那两条狗的的脑袋先切下来。开机!”于祥打断佟芳的话,一挥手,手下小弟按下切割机按钮。
“于祥,我不理解,你也不过只有一女,名下资产何止百万,说句不敬的话,老爸收藏颇丰,百年之后你的那份也不会少于百万,究竟是什么让你丧心病狂到非欲置我们于死地不可,你虽然不笨,也不是个有胆魄的人,你勾结的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要自误,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