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微兰见薛珵脸颊通红,不知是因为被下了东西还是因为害羞,不免心生逗意。佯装不知一脸天真的 ,伸手就要去解薛珵的衣裳:“殿下自己不便,不如我替殿下上药吧——”
“不必麻烦太子妃,孤自己可以。”
“殿下受伤也是为了我,我怎能袖手旁观——”
“不,不必劳烦太子妃——”
“殿下——?”
拉扯间,二人竟没发现时傅回来了。
时傅怔怔的看着他们二人,看二人嘴上都有伤,薛珵衣衫凌乱,傅微兰的头发也散乱了。
而且太子妃方才好像穿的不是这身衣裙。
他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时傅!你回来了,正好——”薛珵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招呼时傅过来。
不等时傅理清缘由,便看到薛珵腹部的伤,瞳孔一缩:“殿下!你怎么受伤了?!”
时傅拧眉看向傅微兰,傅微兰赶紧摆手说道:“不、不是我。”
“先别管其他的,你怎么去了这些时候?可是遇到了什么?”
时傅看了傅微兰一眼,才道:“属下去给殿下准备醒酒汤的时候,恰好遇到安阳侯,所以才耽搁了些时候——不过殿下这伤……”
“无碍。”薛珵并不急着处理他的伤口,他此举本就是为了抑制万花春的毒性,“是孤自己在天枢穴刺了一下。”
时傅了然,“殿下,若早知是……”他冷冷的瞥了下傅微兰,忿忿道:“殿下又何必来遭受此罪,那万花春是虎狼之药,安阳侯他——”
薛珵投去一个眼神,时傅适时闭了嘴:“是属下多言了。”
傅微兰听到了时傅所说的关键词,拧眉惊呼:“万花春?!殿下中的是万花春?!那不是南国禁药吗?”
所以薛珵才那般失控的吗?
“原来太子妃还知道这个呢。”时傅还是没忍住哼了一声,“没想到安阳侯府的手段还真是下作。”
傅微兰当然知道万花春的来历。去年春时她随阿爹去金城郡办公,恰逢遇见那金城郡守之子在琼花宫与十几名歌伎公然行荒淫之事,三天三夜不休,最后喷血暴毙。金城郡守本以为是琼花宫谋害爱子,待后来查明真相,才知是那郡守之子不知从哪里寻得了昔日南国秘药万花春,用过了量,才导致暴毙。
南国未覆灭以前,这万花春早就被禁止了,民间也早就失传,我朝也并不允许此等媚药流通。只是她阿爹手里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秘药?!甚至还用在薛珵的身上,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畏惧皇权吗?
“殿下真的确定此事是我阿爹所为么?”
傅微兰还是不敢完全相信,她父亲为了巩固她所谓的地位,竟行此不当之事。
“太子妃此言,难道想说殿下是在污蔑安阳侯了?”时傅攥紧了拳头,看着傅微兰的目光愈发森冷,“难道侯爷想做什么,事先不会通知太子妃一下吗?”
傅微兰对此事无可辩驳,她知道此事确确实实和父亲脱不了干系了,只是看薛珵还能克制,父亲应当是斟酌过万花春的分量的。
可即便如此,万花春药力凶猛,父亲就不怕薛珵真的发起狂来,伤了她吗?
傅微兰叹了口气,道:“我的确并不知此事,我知道万花春是什么东西,若是提前知道,断断不会任由此事发生。殿下,此事是我父亲做的不对,只是一切原因在我,若是殿下相信我,我这便去问我阿爹要解药。”
“呵。”时傅仍旧没有好脸色,“安阳侯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促成今夜此事,太子妃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时傅。”薛珵出声制止,“太子妃,孤信你,也理解安阳侯。”
傅微兰诧异的看着他:“殿下……”
薛珵苍白一笑,“安阳侯不过是爱女心切,太操之过急了,孤倒是无妨,只是你再是孤的太子妃,也是一介弱女子,万花春药性凶猛,若是今夜真的任由此事发展下去,孤只怕真的伤了你。”
傅微兰心中愧感更甚。
薛珵因为她如此狼狈,他却并不责怪于她,更不埋怨侯府,只是担忧她的安危。
虽然性子的确软了些,但也确实是个敦厚之人。
傅微兰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殿下放心,妾知道该怎么做。”傅微兰对薛珵福了福身子,嘱咐时傅:“你照顾好殿下,我去去便来。”
待傅微兰离开了,时傅才不放心的问道:“殿下,真的相信太子妃?”
薛珵唇角无声一勾:“傅微兰虽是安阳侯之女,但许多事情,她似乎的确不曾介入。安阳侯对这个女儿向来厚爱一些,孤又何不在她身上做章?”
“可殿下有没有想过,傅谦狡诈,若是他的女儿也善于伪装,反太子一击……”
薛珵眸光清冷,轻启薄唇:“那便只能换一个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