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漂亮的衣裳。”
台面上摆放着胭脂水粉琳琅满目,她手里的梳子伸向桌面一端轻缓放下,移开位置拿起小木盒内装着的红色唇贴。
“我本就是这样子的,为什么却成了妄想?!”
她小心警惕地侧身打量了一眼门外,无任何动静才安心回眸盯视着镜中自己清秀的脸庞将红色唇贴悬置嘴边,顿,轻放进唇内重重地抿了抿,眼眸露出豆蔻年华的天真和清澈,她仔细的来回抿着,苍白的唇面焕然一新生出红润之感。
随即将手放下至膝盖上望着镜中亭亭玉立的模样,顾杉不自觉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愈发灿烂。
那年灯会,顾杉手持喜爱的花灯于街市上四处张望,两缕长发披在肩膀前,注意到一旁的摊贩,架子上摆满红色代表吉祥的挂饰,她好奇地凑了过去。
那时,她是真的很自由自在,充满快乐。
“命虽然是我的,却由不得我活。”
她瞥见另一侧的花灯十分庞大,步履款款朝其而去,提着灯宛如天上仙,伸出纤细的手抚摸了须兒,随即脸上溢着笑抬步离去。
然而,好景不长。
幽暗压抑的地牢内散发着浑浑噩噩气息,顾杉嘴角溢出鲜血,如犬般趴在冷冰冰的地面上随着身后传来的抽打声苦苦声吟,身后顾雍面部狰狞挥起鞭子没有半分怜悯之心,抽在其背上,每一鞭入身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别打了!别打了!”顾夫人被婢女双双把持住动弹不得,定在理她一步之遥处眼睁睁看着她被打的半死不活,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不断挣脱,苦苦地哀求着却无济于事:“给你爹认个错!你爹会原谅你的!”
“我没错……”他不断抽打丝毫未有停下的念头,顾杉发丝乱糟糟嘴角流出鲜血,径直滴落在冷冰地板上浑然不低头,她睇眸而视强嘴拗舌,“我触犯了哪条律?哪条法?”
“我没错!!”她忍着钻心刻骨之痛愤然大吼。
顾雍听此眼脸上的不屑多了几分,打了这么久她仍不知悔改简直冥顽不灵,他终于顿了须兒狠狠垂眸盯视她:“你忤逆生父!错在不孝!!”
“怎么没错!!!!”他龇牙狰狞面目努唇胀嘴,气上心头扬起鞭子手疾眼快抽去,皮开肉破,顾杉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密密冷汗,尖叫连天浑身瑟瑟发抖。
顾夫人哭哭啼啼不成模样,哭泣声此起彼伏令他心烦意乱,撇眸而视朝着婢女大手一挥:“带下去!!!”
“娘……”
“杉儿!!”几名婢女迅速将其带走,夫人的心腹紧随其后有所心疼地侧眸瞧了瞧,想救却救不得,紧闭眼攥着手指转身离去,“你就跟你爹认个错吧!”
“你生在顾家!”他凝肃着眼前已经遍体鳞伤手脚被铁链所栓无法动躺的顾杉,用粗糙的鞭子在她身上留下刻骨铭心的痛,每每鞭子入身,便仿佛有一处皮被利刃出鞘割开一样,“你的命就是顾家的!”
“我就是你的律!”疼痛渗入骨髓,鞭子再次入背的刹那,她猛的咳了咳嗽,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本该是胭脂水粉的面孔顷刻间变得煞白,几乎濒临死亡,眼眸露出怫然作色,“我就是你的法!”
“我就是你的法!!”顾雍拿着鞭子抽了许久仍不解气,皱着眉头悬于半空,顿气喘吁吁无力抬起,垂下身侧,作罢,恨铁不成钢地凝视着含血颤抖誓死绝不妥协的顾杉,攥着鞭子歇斯底里:“孽种!!”
他奋力将手中之物仍在地面上,气息未定。
“若不是为了你娘,逃出地牢后,你也不会冒着风险留在禾阳。”
回想至此,顾杉沉在那薄冰痛苦的回忆里,眼眸情不自禁地落下硕大的泪珠,可那明明是最不愿回首的过往,心绪恍惚尚有一丝情感波及内心深处。
听此,她宛如受惊的小白兔眼眸却顿然一变涌出犀利地眸色洞隐烛微,上官芷话锋一转有所诧异:“可是你为什么选择跟在强叔身边呢?”
“他明明那样一个人。”
顾杉鄙夷不屑有所激动抬手撇了下:“人?他就是一个畜生!自己生活过的不顺,就要回家拿霜霜撒气!”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