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谈话之际,紧闭的门扉嗖地一下打开,露出萧闻歌寒气森森的脸。
菜包和糖水瞬间低头不语,二人脸上浮现一团红云。
糖水讷讷地说:“小姐,寨主和夫人叫您带姑爷去义勇堂。”
萧闻歌应声,把半边在床上、半边倒地上的赵玄清喊醒。赵玄清清醒后扶了扶腰,倒吸冷气,喃喃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好似经历了千军万马之事。”
萧闻歌心道弯着腰半躺在床上一夜,腰不折就已经算骨骼强健了。
两人收拾好后前往义勇堂,拜见萧长风和婉娘。
萧长风年过四十,苍髯如戟,虎目铮铮。婉娘则身姿娉婷,一双柳烟眉似蹙非蹙,手中捻着一串写满符的木珠,看到萧闻歌时嘴中念念有词。
萧闻歌知晓母亲虔诚地信奉巫教,那个让后梁统治者疯狂痴迷的神鬼教派。她不喜母亲这样,心里又记挂无为道人的预言,看向母亲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婉娘慢悠悠地抬起眼皮,上前搀住萧闻歌,两行眼泪水灵灵地落下来,哽咽着:“我的囡囡终于长大了。”
她不停地向巫神祈祷,甚至跪下朝着苍天连磕了三个响头。
萧闻歌局促地沾着。
萧长风对妻子的行为见怪不怪,简单叮嘱二人几句,其中表达了向赵玄清师父无为道人的感谢,十分隐晦地询问他黑风寨的未来。
赵玄清作一揖,笑而不语。
“罢了罢了,你们先走吧。”萧长风略一沉吟,又想起赵玄清方才似乎悄悄扶了扶腰,挥挥手送了他一块鹿茸。
赵玄清看到那鹿茸,瞬间浑身僵硬,挂着羞恼的僵笑。
“多谢岳丈,只是我暂时不需要这种东西。”
萧长风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将鹿茸撤下了,随后有些叹惋地说。
“从今往后希望你好好照顾萧娘,她性子木讷死脑筋,劳烦你多担待。”
赵玄清温润笑容一愣,悄悄拿袖子掩住半张脸,声音有些沙哑。
“这是自然。”
寨子里,花婶正热火朝天的烧菜,烧完骂骂咧咧:“你个死小子,老娘真欠你的,天天非要吃酱焖肉!”
菜包粗壮的胳膊挠了挠脑袋,“嘿嘿,那是娘烧的好吃!”
花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又盯了盯布菜的糖水,小声说:“你个不争气,啥时候能娶个媳妇回来。”
不远处的糖水耳根子悄悄红了。
菜包傻傻地说:“娘,娶媳妇就有酱焖肉吃吗?”
花婶气得拧着他的耳朵,菜包疼的直嗷嗷叫换。
萧闻歌路过,恰逢牛叔带着几个毛头小子驻扎寨防,举着木头长枪一笔一划地练着萧家枪法。而几个浣纱女捧着木盆缓缓前往河边。
萧闻歌把昨日拿来的话本还给为首的浣纱女。
小溪羞涩地将《霸道王爷爱上我》收进怀里,继而有些幽怨地说:“少寨主,连您都成亲了。”
萧闻歌打趣道:“你恨嫁了?”
小溪大方承认,不扭扭捏捏。
萧闻歌笑笑说:“我们黑风寨的姑娘都一等一的好,谁要是能娶一个回家,那真是八辈子的福气!”
一众浣纱女笑出声,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红晕。泠泠山泉上,倒映着几位少女的明亮眼眸,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