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结束,赵玄清并未第一时间返回魏京王府,而是选择逗留在皇宫许久。
他“神游太虚”一场,如今风头正盛,无人敢害他。
下午甘织宫烧火做饭,萧闻歌擦洗两下掌心就去打开后门,一瞧见的就是某位无赖。
赵玄清提着一壶甜酒,酒罐子被黄泥封的牢牢实实的。萧闻歌见着那酒晃了晃神,听见赵玄清低声笑道:“萧娘,来一杯?”
萧闻歌发誓自己绝不是因为深宫酒水难得贪图那一罐酒,而是…而是看赵玄清一个人孤独实在可怜。
赵玄清笑嘻嘻放下酒坛子,他不能喝酒或闻酒气,提前喝了一碗醒酒汤才敢提这罐桂花酒。
膳房里香兰春桃正在忙活擦洗,小巧八仙桌上是尚食局送来的几盒精巧点心,被萧闻歌拿来充当门面点缀。
嫔妃下厨不是什么罕见事,甚至在大魏历史上明确记载有位皇后是厨女出身,也多有喜好下厨的妃嫔亲自为帝王做饭,象征绵绵爱意。
萧闻歌没什么“绵绵爱意”,只是因为尚食局送来的膳食大多一般,恐有人下毒。赵暄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干脆亲力亲为了。
一缕炊烟冉冉升起,赵暄到底年纪小,练字读后身子疲惫不堪,眼巴巴地盯着锅炉间溢出的热气。
即便燕王已经不止一次来甘织宫蹭饭,春桃还是内心打鼓,小心谨慎地不知碗碟。
半个时辰后,萧闻歌掀开木盖,一股勾人馋虫的芳香从锅中飘出,赵暄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萧闻歌端上一盘党参老鸡汤,加了白芷、枸杞、红枣,热气腾腾。
萧闻歌率先给赵暄盛了满满一碗,前几日武练萧闻歌便发现赵暄的根骨太弱,几乎无法承受萧氏枪法,赵暄年纪又小不宜进补。思来想去,她决定用食补的方式替他温养根骨。
白芷党参是后花园里挖的,红枣枸杞是拖小凳子从宫外进的。
萧闻歌还特地把党参根须和红枣种子留下,想试试日后能不能在甘织宫里头种一些。
赵暄从不挑嘴,给啥吃啥。
赵玄清就更别提了,只要不是带酒的,他一律都能吃。
除却党参老鸡汤,萧闻歌还简单炒了两盘素材,心灵手巧的香兰又早早备好了一叠枣泥酥,小巧的八仙桌上立刻围得水泄不通。
燕王是天之贵胄,春桃香兰可没法和他在一张桌上吃饭,只能规规矩矩地随侍一旁。
已近黄昏,萧闻歌、赵玄清与赵暄三日慢悠悠地吃饭,时不时说笑几声。
萧闻歌连喝了几杯桂花酒,咂摸着,细品唇齿间的酒香。
赵玄清凑近低声嬉笑着,“萧娘,这可是陈年的桂花酿,我也想尝尝。”
萧闻歌心道自个明明不能喝酒干嘛还尝,随后看到那玉质面具下的目光落在自己嘴唇上,老脸一红。
“去去去,”萧闻歌挥手,“当着孩子的面你想干嘛?”
赵暄睫毛低垂,假意喝汤,实则早在心里把赵玄清千刀万剐了。
赵玄清说的极其隐晦,除却饭桌上的赵暄无人听见。
饭后赵玄清还想缠着萧闻歌,赵暄干脆甜笑着举着大字靠近:“燕皇叔,你看看我这几日可有长进~”
赵玄清端详许久,笑道:“有天分,也很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