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利器如何无形之间夺人性命呢?
用树枝刺穿人的心脏,还是直接生生将人掐死?萧闻歌思索后果断放弃,前者太血腥,后者太残酷,她下不去手。
更何况不远处就是独孤玉萝的贴身侍婢珍珠,那样貌机灵的小丫头正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萧闻歌叹惋,果真自己还是更喜欢匕首,一剑刺穿敌人喉咙,二剑反手插入心脏胸腔。
对面连一句痛呼都未来得及唤出,就匆匆结束性命。
树下的独孤玉萝笑了笑,“萧姑娘,这是你第二次想杀我了。”
独孤玉萝不怕死,她只是……不甘心。
自己本就是命薄如纸的棋子傀儡,从出生起就注定为独孤氏奉献所有。
本来她也能勉强接受自己惨淡悲哀的命运,即使无法嫁给心爱之人——可是独孤玉瑶进宫了。
自古以来哪有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当妾室,旁支的庶出女儿当皇后的事儿?
独孤玉萝稳住心神,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翻云覆雨的掌权者连这点的恩赐都要剥夺。
她想到自己手中唯一的筹码,于是选择赌一把,谋求一条生路。
独孤玉萝自己心中也没底,掌心一个劲地冒汗。万一此人真是那摘星阁画像上人,那人兵戈铁马浴血一生,又怎会轻而易举被自己拿捏。
萧闻歌秉持着“只要自己死不承认,谁都不能把劳资”怎么样的态度,咬死说自己听不懂。
心里却忍不住高看了独孤玉萝一眼。
第一个知晓她不是萧若璃的人,第一个察觉她或许是百年前之人……若不是现在萧闻歌只是个皇妃,她可真想封独孤玉萝当个内阁学士。
有心计,却不坏。
开国之时并非没有女子当官,只是在百年魏朝儒家化影响下,女子身上枷锁束缚渐重,人雅士嘴里念着“之乎者也,相夫教子”。久而久之,也就没有女子入朝为官了。
萧闻歌心中思量,只手遮天的独孤氏出了独孤玉萝这个异类,又智近乎妖……如今大魏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或许可以当做一个突破口。
一个扭转乾坤,返黑为白的契机。
于是萧闻歌直白发问:“你想要什么?”
独孤玉萝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怔愣了半晌,目光轻轻扫过她耳上的鸾鸟玉坠子。
她遥遥似乎听见了赵玄清模糊不清的声音。
独孤玉萝强按捺下心中不该有念头,伏低做小,谨小慎微地说:“臣女只想求娘娘的一份庇护。”
说完独孤玉萝顶着发髻上的九尾凤凰金簪,直直跪在灰尘遍布的泥土地上。
她取下象征女子最高权力垂坠金色流苏的凤簪,献上。
“独孤氏狼子野心,违背先祖英国公忠君爱国的遗训,当尔诛之!”
“只求娘娘在诛杀逆臣后留我一条性命,放臣女一条生路。”
萧闻歌哑了一瞬,其实独孤氏的先祖也不是什么忠臣,只是死的早,没来得及曝露自个的野心勃勃罢了。
至于独孤氏宗祠上那块忠君爱国的匾额,是赵玄清当年为了讽刺独孤澈而亲自题的。
她口中安抚承诺,却并没有接下独孤玉萝抵来的簪子。
九尾凤凰金簪就连皇帝生母都无法拥有,自己如今处境谨慎,若留个不符合皇妃身份的簪子,指不定哪日就带来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