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闻见国公爷所言,立马浑身汗毛倒立,顿时跪也跪不住了。
“父亲、母亲,玉安不曾说过这番话,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玉安的!玉安打小便崇拜他四叔,又怎会说些诅咒之言?”
国公爷不虞,横眉冷对:“张氏,没问你话。”
他视线扫向张姨娘身旁跪着的慕玉安:“你说,你究竟有没有在星湖院放下这等厥词?”
“祖父……孙儿……孙儿……”慕玉安结结巴巴,额角冷汗涔涔。
他哪里记得有没有在院中说过这等话?往日与同僚吃多了酒,在花楼之中倒是说过不少。
若是他酒未清醒之时,胡乱吐出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国公爷与国公夫人见状越发笃定心中想法,心中不免失望。
这个孙儿样样平庸便罢了,品行竟也如此不端,连挪用公中银两、诅咒长辈等大逆不道之事也信手拈来。
“罢了,你不必再说。”国公爷伸手打断了慕玉安的吞吐之言,“你有野心,这是好事儿,可是玉安,若是野心与自个儿能力不相匹配,那便只能贻笑大方!”
“如今你多次行些大逆不道之事,口吐痴心妄想之言,便也只能家法伺候了。”
国公爷此言一出,听菊堂的一众奴仆皆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
一言,慕玉安与张姨娘面色忽青忽白,心中憋了一股子气。
许知念心中畅快不已,差点没压住唇边笑意。
老国公这番话虽说得并非多么难听,却是彻彻底底将慕玉安的面子里子都给揭下,一点情分也未曾讲。
就差直说你能力不够,想要国公府世子之位实属痴心妄想了。
“来人呐,请家法。”国公爷道。
没一会儿,奴仆便将家法请了上来。
慕玉安脱下外衫只留里衣,不情不愿跪上前去,并非他与张姨娘不想替自己求情,而是家法已出,求情者翻倍惩罚。
国公爷从仆从手中接过家法亲自行刑,他冷着脸,显然没留一丝情面,每一鞭都鞭鞭到肉,没一会儿后背便皮开肉绽。
张姨娘不忍直视,侧开了脸。
慕玉安今日本就被淮西揍了一顿,身体一碰便疼,如今又被老国公一顿家法伺候,早已承受不住。
口腔内的嫩肉被咬破,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了出来。
许知念瞧着他这幅惨样只觉痛快,这才只是将将开始而已,前世她所承受的一切痛楚,她定然百倍奉还。
眼见刑罚即将结束,许知念朝着国公爷与国公夫人福了福身:“父亲母亲,儿媳忽然想起替夫君做的膳食还在灶上,便先行告退了……
”
话虽这般说,她撇向慕玉安后背的目光久久无法收回,眉宇间那抹不忍也久久未曾消散。
老夫人见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倒不是觉得许知念对慕玉安余情未了,只觉得这孩子是个良善的,总是以德报怨。
这个品质在国公府虽算不得优点,却难能珍贵,心底对许知念大婚之日所说的对慕南砚不离不弃之言已然笃信,心中自然对这个儿媳也越发喜欢。
“既然你还有事儿,便先走吧。”老夫人将账本递给朱嬷嬷,朱嬷嬷又将账本恭敬送到许知念跟前。
“账本你继续收着,切记,若是日后再遇上类似之事,第一时间告诉老身便可,二房所欠公中的银两,改日便会补上,届时你再将账目重做一下。”
“是,母亲。”
张姨娘此刻哪里还不明白,今日儿子遭受的无妄之灾皆是拜许知念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