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锦衣卫得到消息,有数百斤的火药分批小量的夹带在各类杂货中,运送进了京都地界。
可是派人追查送往何处,却毫无所获,一是分成份量较多,每一份的火药量很少,二是这些火药都放在鲜果、香料、南绢之类,这些都是王公贵族府上准备新年用的物品,去向极杂,很多府第都有预订,所以一时也看不出哪家嫌疑最大。
大蜀没有私炮房,朝廷对火药监管极严,只有两家官运,除此以外,均是违禁。
可是查了两家官运,也确有一批火药的存在。
没有确凿的证据锦衣卫也不敢贸然行事。
此次,叶秋说到游船走水。
李睿也不是心里没有触动。
眼看花船乐鼓已经响起,舞姬翩跹,歌女咿呀,琵琶管弦齐奏,一座偌大的花船在大御河的中央,此地已然成了瑶池仙台。
上船的贵族越来越多,左右臣相带着家眷也上了船,连着靖王都来了。
李睿还想要劝,却被世子爷拉住了手,半拉半扯的将他牵出了屋。
两人站在甲板上,吹着风,李睿沉着脸。
“依我看,阿睿多放些守卫在岸上,四个时辰一换,骑马随行,比驻扎护军来得都快。还可置一小船随行在船尾……若是乱党,定会是冲着官家来的,总不能把火药放在花船之上。”
“舅舅……您忘记了,大御河的水渠直接修到宫里,大王喝醉了就常在渠里划船……”李睿笑了笑。
因为火药的事情毫无头绪,李睿前些日子出了京都,找到卸任归乡的阁老促膝长谈,倒是从这位三朝元老的嘴里知道了一些密闻,自然也有先王秘密挖了一条水渠的事。
当今大王生性多疑,又耽于享乐,有好事官员将瘦马歌姬悄悄献在花船上,所以花船也是有人登的。
只是花船今日已经查过了,确实没有。
李睿叹息一声,四周里看了看。
世子爷眼一眯,笑容渐渐从脸上褪去,森冷道:“阿睿休得胡言,市井谈笑而已,若是真被有心人知道了,你可是想又滚回边塞!”
“哼……”
“你愿意,也要先问问你母妃可是愿意?”世子爷又道:“今日难得朝堂一团合气,可不要耍你锦衣卫的威风。”
正谈话间,典七来报,锦衣卫统共抓了两个凶徒和十几个可疑之人回诏狱。
“都诏了,就一家私炮坊的伙计,卑职悄悄看了,一个被圈起来的大院子里,那里有一家私炮坊……”
“私炮?”
“年关将至,炮竹的价钱猛涨,制炮售卖可获暴利。但官属制炮坊卖炮竹的收入都要入,户部留不下来,所以有人偷运火药进来制炮……”
“东家是谁?”
“原户部尚的侄儿……”
……
听完典七回话,倒是梳理出了大概,两人的情绪松泛了些。
原户部尚可真是奇葩,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啊,是嫌府里的脑袋不够砍的吗?这火药的生意也敢做!不过即是如此,倒是可以放下心了。
叶秋的话,他是会信几分的,看来最近还是要严查火药的流向,尤其是游船烟花,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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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花茶酒水,果辅甜糕很是丰盛,丰富多样又色泽鲜艳,简直就是视觉与味觉的双重盛宴。
夫人小姐们到了一处,原本也不像男子那般功利心甚强,都是东拉西扯地闲聊。
在叶秋看来,跟街口茶坊的妇人,也并无不同,只是香炒的瓜子花生辣萝卜没有上桌。
不过闲谈的话题都是一样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