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领了圣命而来,如今疫病未除,你就擅自回京,若被人有心之人知晓,那……”
“爹,”雁笙也涌出泪意。
“孩儿管不了那么多了,啊回出事处处皆透着古怪,我不光要回京,我还要亲去问问江西舟,土匪掳人时,他又在哪!”
“爹,”雁笙伏地,重重磕头,“您原谅孩儿临阵脱逃。”
再抬头,脸上已滚落两行清泪。
“啊回深陷匪窝,江家重面子,她此番入险,便是不死,江家也会跟咱们说她死了,我定要亲自回去看个究竟才能安心!”
雁笙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爬起来埋头往外冲。
雁沉一下没拉住,强忍悲痛追出门,到了院门,却见知州秦寿带人挡在门前。
“让开!”
雁笙猩红着双目呵斥。
“雁太医,便是琢磨不出有效的方子,也没必要发脾气呀!”
知道他是雁沉的儿子,所以秦寿还算客气。
“秦大人,你怎么过来了?”雁沉拉雁笙到身后,才问。
“雁院使问我?”秦寿冷笑,“我倒想问问二位,急等着试药呢,怎么都跑回家里来了?”
“知州大人,莫非疠所只我爹与我两位大夫?”
雁笙心念雁回一事,说话毫不客气。
“怎么?雁太医今日吞火药了?你爹是御定的平疫官,他不去盯着试药,莫非让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
他大义凛然质问,“平疫之事刻不容缓,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圣上看重你们,才派你们前来,如此亵渎职守,出了事,谁来担这个责任?”
他越过雁沉,逼视着雁笙。
“是你吗!还是你爹?”
雁沉担心闹大,压了心中悲痛,强赔出个笑脸。
“秦大人言重了,治病救人是医者天职,小儿今日莽撞,还望见谅。”
他拱了拱手,算是致歉,又抬手将人往外请,“咱们现在就去试药。”
秦寿拂手甩袖,对着雁笙又哼一声,“年轻人,遇事气太盛,可不是好事。”
这几日,因着处置疫患一事,他与雁家父子已多次发生争论,心中早有怨气。
长生在旁劝道,“心平,才是长生之相,大人该静心了。”
秦寿当即收敛怒色,“多谢道长提醒。”
长生微微一笑,视线落在雁笙的背包之上。
“公子要出远门?”
雁笙没好气道,“我去哪,关你何事!”
他回转身,“砰”地关上门。
“这孩子……”雁沉摇头满脸歉意。
长生碰一鼻子灰,脸上依旧带笑,平静道,“无碍,正事要紧。”
三人来到配药处,药炉上炭火已熄,五碗蒸腾着热气的药汁一字排开。
“去带人吧,”秦寿吩咐。
“大人……”药童一脸为难,“用药过后还要施针,他们畏惧疼痛,都不肯再来。”
秦寿怒道,“不肯,那就直接押来!”
“患者若不配合,也难得其效。”
雁沉并不赞同他如此暴力。
染上疫病已经很是可怜,明知时日不多,却还要配合试药饱受折磨,他能理解患疫者的心情。
“院使的意思,便不试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