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过在扶风阁密室内那段被囚的经历后,萧璧凌的身子骨,比起从前已经差了许多。
就连在受伤之后恢复的时辰,都比从前要长了。
被卡在钢骨中的玄苍,便是高昱等人循着传信烟火来了,也不敢轻易去取,想着若是稍有不慎再让这东西动了起来,纵有十个八个的高手在这,也不够它杀的。
韩颖的事,萧璧凌终究是没说。
那毕竟是萧元祺最爱的女人,无凭无据也无法证实什么。沈茹薇至今记忆不曾恢复,对所有人而言,只能算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是以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足以让任何人信服。
再者,就这样将人推到众派眼前,若是萧璧凌的猜测为真,被叶枫把她认了出来,往后又当如何自处?
他自己的事不肯说,沈茹薇当然也不会替他说。
这日,高昱端了药进来,正看见萧璧凌解了右襟系带,查看背后的伤势,便忙走上前道:“公子你这样看不见伤口,有什么需要还是让我来罢。”
“那麻烦你了。”萧璧凌没精打采地伸手接过了汤药。
高昱点头上前,却刚好瞥见萧璧凌背后颈下寸余处那个被烫过的绞刀留下的伤疤,不由愣道,“公子这伤……是怎么来的?”
“什么伤?”萧璧凌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高昱张了张口,只得摇头作罢。
“想说什么就说。”
“马帮的人说,找到许姑娘了,只是她似乎不愿意离开二公……萧清瑜身边。”高昱见自己差点说漏嘴,便忙抽了自己一嘴巴。
“萧清瑜待她如何?”萧璧凌似乎并不在意此。
“说是不错……”
“那我也没辙了,”萧璧凌说完,便准备喝药,抬头见高昱还站在原地,便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属下不敢走,上回二公子您带着伤就……”
“那天就是嫌你们烦,没别的缘由。”萧璧凌十分干脆地打断高昱的话。
“那,谷雨姑娘该如何安置?”高昱又问。
“她自己怎么说?”
“她说,还是想上泰山看看。”
听完高昱的话,萧璧凌不觉眉心一紧。
看来,很有必要在泰山聚义之前先确认这个女人的身份了。不然,若让她以这般一问三不知的姿态卷进旧事之中,该当如何自处?
高昱给萧璧凌包扎好伤口,整理衣衫后,默不作声退到一旁站了片刻,忽然说道:“公子,其实属下一直有些好奇,您这些年来,多数时日都在金陵,却为何会招惹上夜罗刹?”
“你问我?”萧璧凌干笑两声,“我也很想知道。”
这天没得聊了!
从萧璧凌回到齐州开始,高昱一向看的都是如清玦清瑜那般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对比眼前这位,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更让高昱不解的是,这位二公子刚回来时,言行风度同他那两个兄长也无甚分别,怎么这才几天不见,就像是被人假冒了一样。
难不成,是前些日子被人给下了降头吗?
高昱摇了摇头,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顺从地退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下来。
萧璧凌大致也能猜到,苏易口中的白鹿先生,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缺德事。可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拼凑起来,却还是有许多关键的细节尚未明朗。
那个白鹿先生是谁?是否就是萱宁的小师弟?玄铁盒既本来就是顾莲笙抢走的,那么他为何在此前作乱之时,全然未曾表现出对此物的占有欲?以及,沈肇峰化名青崖,又和青婵等人是否有所关联?
白鹿二字,绝不会毫无出处。
白鹿青崖。
且放白鹿青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