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流寇远遁的背影,吴开先立即让部下把战场上还能奔跑的马匹收拢起来,又让能骑马的战士在战场上各拣趁手的兵刃,准备上马作战。半个时辰内全军收拢了两千多匹,吴让将士们上马,跟随追击的卢象升兵团而去。剩下的步兵由蒋整合成一个大兵团继续和秦良玉、李达开兵团一起推进。
一路上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流寇,吴率领骑兵就跟在后面追杀,两千匹战马快速疾驰,密如鼓点的啼声叩击大地,扬起一溜烟尘,马上的战士高举银光闪闪的战刀,飞驰而近,战刀向北边被兜住的流寇劈砍,刀光闪烁之间,慌不择路的叛匪都被砍做两段。
蝎子块和闯塌天狼狈逃串,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望着后面不舍的追兵,蝎子块对着闯塌天喘着粗气叫喊:“闯塌天,官军追上来了,咱们和官军拼了吧!”
惯于好勇斗狠的闯塌天听到拼字就血脉偾张,心里彪悍残忍的蛮横劲涌了上来,他猛地一勒马缰绳,将战马旋回,向亲信们大叫:“弟兄们,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咱们是狼,不能像狗一样被官军撵着跑,弟兄们,拔出你们的战刀,跟着我冲开官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闯塌天身边几十个亲信都勒住马,站在了他身边,面对追兵,做出反冲击的准备。
此时蝎子块带着他的十几个手下却快马加鞭一直窜逃而去。
闯塌天立即大骂蝎子块是蜡油兄弟、败类懦夫、卖友求生的混账乌龟王八蛋
他也想拨马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卢象升带领骑兵已经很近了。
闯塌天发出一声怪叫,纵马挥刀冲向官军,他的部众也发出绝望的哀鸣冲上来。
见到正面冲击过来的敌军,卢象升掏出短火铳就搂火,天雄军的战士们也纷纷射击,上百只短铳响成一片,顿时将闯塌天等几十人罩在火网中,闯塌天当场就被铅弹击毙落马
整个战场已经搅和在了一起,官军和流寇的骑兵各自寻敌厮杀起来。
吴开先驱策着他的战马闯入敌群,他之前一眼就瞅中了一匹健壮的枣红马,稍一磨合,他就知道这匹马经历了无数战阵,富有战斗经验,对马主人的每个战术动作都能及时理解。它极有节奏地闪避越过敌军尸首兵器等能阻碍前进的东西,让身上的骑士驾驭到最有利的战位。
吴身体稍向前倾,手里的勾刀闪着点点寒光,一个流寇骑兵迎面冲过来,吴左手一带马缰绳,右手向上猛磕开敌人的刀锋,勾刀借磕击的反力向下一沉,勾刃借助马力刷的一声从敌人腹部划过,吴回头一瞅,眼见敌人从马鞍子上重重的摔在地上,胸甲衣衫都被拉开,手捂着腹部痛苦地叫喊起来,身子躬起来,腿脚不断踢蹬着,他躺卧地黄土地被浸湿了一大片
吴转头调整好姿态,又一个流寇骑兵从右边斜刺里向他冲来,那家伙伸出刀就向吴的马头砍去,枣红马机警向左一蹿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刀,吴早已张满弓一箭向敌人射去,流寇骑兵只感到肋下一阵剧痛,手足顿时都麻软无力,不由得落下马来。跟着吴后面的护国军骑兵不断的从他身上踏了过去
卢象升和吴开先带着骑兵,不断地将聚合起来流寇冲开,打散,驱赶向不断逼近的步兵和炮兵,步炮兵适时的打出齐射,继续收割着马蜂一样乱窜的流寇,在军团的身后,密密麻麻躺满了尸体。
看着骑兵纵横驰骋,不断把敌人尾巴一段段切下来的身影,陈大炮脸上露出一丝羡慕之色,樊二楞察觉出来,凑上前说到:“咋样,大炮,咋不和将军一起上马冲杀去呢?”樊知道陈也是个好骑手,特意问道。
“我去了把炮团丢下?”陈反问道:“骑兵一刀一箭只能杀一个,我一炮打好了能杀二十个!还是炮兵过瘾少废话,赶紧归队,多开炮,把炮往敌寇扎堆处死捶!”
蒋和李达开兵团和炮团平行推进,对面的敌人已经散乱不堪了,再进行齐射已经有点浪费弹药,于是二人不约而同地命令方阵铳兵用刺刀和长兵手一起解决战斗,只留猎兵射杀远处的敌人。
张光奎带领民团,细心把战场打扫干净,把兵器、衣甲、银粮都收集起来整整齐齐码好,割下左耳朵放到盐袋里,把敌人的尸首都丢到深沟里面,再用土掩盖上,然后把死马肉片下来,洗干净放到锅里煮上,以便让征战了一天的将士们能吃上饱饭。他再三告诫手下,战场的战利品都是东征兵团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是得以进一步围剿敌人的物资。只有把流寇赶走了,百姓们才能放心耕作,好好生活。乡民们也知道军队是稳定社会的基石,故此一丝不苟地做着后勤工作,只盼将士们继续打胜仗,早日把流寇赶出家乡。
入夜,三军就在旷野扎下营帐,开始用餐,宋氏炉里沸腾着马肉,敞开供应,将士们都很高兴,上一次这么大快朵颐还是在永平。有些新兵已经数年没尝过肉味,这回能吃到整条的煮马肉使他们一时都忘却了一路上的奔波之苦。
朱武和他的班也聚在一起用餐,餐前班长表扬了朱武的果断突刺行为,他教育大伙说我们铳兵对付骑兵或是刀盾手就要二对一或是三对一,在敌人正面的要明攻实防,动作不妨大一点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敌人侧面的就要敢于突刺,一下子解决战斗,今天朱武刺王自用就是很好的例子,稳狠准,一下子扎穿敌人腰眼,让敌人顿时痛得失去反抗能力,大家尤其是新兵要向他好好学习。
言毕有人带着大家鼓起掌来,班长一是将军顿时有些紧张。吴说你说得很好啊,善于总结才有提高,你的前途无量啊。班长不经夸,顿时羞红了脸,吴于是借故把他支到一边,化解了他的尴尬。
吴问及班里得情况,班长说别的还好,就是这次从遵化赶过来太急了,晚上腿很沉,早上起床很乏,和上次从河南到京城差不多,好在这次不怎么饿肚子了。吴说长途行军确实苦,好在今天缴获了大批骡马可以用上,战士们只背武器就行了,其他装具粮秣都放在大车上。今晚我就安排,争取每个班都分到一副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