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我就把您老的胡子给拔光了。”
两个人没老没少的斗嘴,枫墨白放下手里的账簿,回头问:“怎么大白天的就跑出来了,可又是从怀安王府回来路过?你那个朋友的腿,好些了没有?”
“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我最近都没时间去看他。桑桓准许我可以随时出府,所以我就想来看看先生。”
枫墨白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看手里的东西。
倒是秦艽反对说:“梓儿,就算如此,这白府你也不可以想来就来,还是要为先生的安全着想。还有,如果你被人盯上了,会惹出大麻烦的,以后若非万不得已,不许白天过来。”
桑梓满心的不情愿,却不得不应着,忽又想起适才从窗户里看到冷荀送出去的那人,便随口问道:“先生今天见了谁?”
未及枫墨白回答,秦艽已经正色斥道:“你又忘了规矩了,这些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
桑梓微微垂眸,轻轻叹了口气。
枫墨白有太多的秘密,却从不允许她参与,用他的话说就是,她知道的越少,对她就越安全。
可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生意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神神秘秘的事情?
再看看他的穿着,白玉冠,上好的棉布宽袖长衫,半点都不像是个富可敌国的商贾,更像是个温儒的教先生。
他对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南国紫薇阁阁主。
可在桑梓眼里,商贾和人,其实没有谁更高贵,谁更低贱,只不过就是生存方式不同罢了。
被艽爷训,枫墨白看出她有点怏怏的,便又温声说:“是生意上的事,最近西南那边不大太平,我们从藩国过来的许多货物都被抢了。”
“被抢了?我们的货物也有人敢抢?”
枫墨白无视她的大惊小怪,只淡淡应着,“嗯,被抢了,最近边关好像不大太平。”
桑梓又问:“怎么个不太平法?没听说最近有大的战事啊。”
枫墨白张了张口,忖了片刻,含糊道:“边关那种地方,何曾有过真正安宁的时候。”
桑梓不知道的是,自从桑家从姜泽手里拿了那几十万两银子之后,边关将士的伙食便一落千丈,士兵们越来越不满。
桑桓还不上这笔银子,姜泽便在边关抢夺百姓的财物,闹的民怨鼎天,却因为天高皇帝远,事情就这样被隐瞒了下来。
枫墨白不愿多言,是因为西南越乱,对他就越有利。
他志在天下,胸有城府,任何事都能看到利用的契机。
若姜泽不犯错,如何让他交出手里的兵权?
桑梓在某种程度上,是帮他撕开了扳倒姜泽的一个缺口,到时候弹劾姜泽的奏折上,只抢夺百姓财物这一条,就是重罪。
但这还不够,姜泽的军功,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抹煞的,所以他便又吩咐适才所见之人,要抓住这个机会,给姜泽挖一个更大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