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府兵不断的聚集,季武额头上渗出了汗水,他能感觉到恐惧正在身后的士兵心中蔓延。
“季武将军,不如这样,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加害于我?”李子达嘲弄道。
季武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背着手,喘着大气,在地上来回踱步。
“我来说说吧!”张循突然从墙后走了出来。
李市看见张循大吃一惊,对着李子达耳语一番,李子达微微一笑说:“你就是张循吧?”
“呵呵,不错,正是在下。”张循从容的答道。
李子达冷笑道:“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没错,就是来擒你这个叛臣的!”张循指着李子达怒喝道,没等李子达接话,张循继续高声说道:“你已叛国,却还要拉这些兄弟们陪葬么?!看看城外吧,大王的三百甲兵严阵以待,只要一声令下,即可进城杀你们个片甲不留!兄弟们!大王不忍看同胞冤死,这才命季武将军只抓李子达一人,其他人等一概无罪!”
“什么?你在胡扯什么?!快给我住口!”李子达有些惊慌失措。
“李大人心虚了?!你私通越国,背叛国家,眼看越王来了,你就打算杀尽城中百姓,再将这座边疆重镇献给越王!讨好新主!我说的没错吧?!”张循指着李子达质问。
“你胡说!胡说!”李子达慌忙喊道,此时他身后的府兵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李子达开始惊慌了,他叫喊道:“上!给我上!杀光他们!一个不留!你们给我上!”
前排的府兵犹豫了片刻,还是拔出刀剑,向前挺出,季武见状也拔出利剑,身后士兵也纷纷挺出。
张循站在两排利刃之间,面无惧色,指着李子达怒斥道:“李子达!事已至此,你非要拉这么多无辜之人垫背么?他们也有家室,有父母、有妻子、有子女,他们是儿子,是丈夫,也是父亲,这么多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钱?!”
张循转身,环视着四周的府兵,意味深长的说道:“兄弟们!你们都是无罪的!你们为李子达扔掉性命,为他的罪行白白送死,反过来,难道他会为了你们去死么?!更何况,李子达为了向越王献城,还要杀掉你们的妻子,还有父母子女啊!”
“一派胡言!住口!住口!”李子达指着张循歇斯底里的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不好了!”这时,一个满脸灰土的府兵惊慌失措的跑来,扑通一下扑倒在地,“杀进来了!杀进来了!我们完蛋了!快投降吧,大人,好几百甲兵刚刚进城了!”
李子达此时完全崩溃了,但仍想负隅顽抗,他拔出佩剑,怒吼着:“决不投降!给我杀啊!”
“吼!”季武怒吼一声,震耳欲聋。
“吼!吼!吼!”季武身后的士兵随他一同怒吼,吼声惊天动地,府兵们被吓破了胆,纷纷缴械投降。
李子达见场面已经完全失控,扭头就跑,李市也惊慌失措,跟着李子达拔腿就跑。
季武高声呼喊,“给我追!”
季武遂带着五个士兵追了上去。张循刚想跟着去,却被公皙然拦住了,公皙然摇头说道:“保护娰先生,另外,先把人绑了。”
张循恍然大悟,说道:“多谢小然哥,我险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于是,剩下的士兵将投降的三四十府兵一一绑缚,只是放过了那个前来通报的“府兵”。那“府兵”抹去脸上的灰土,露出本来面目,原来竟是冬牙。
季武带人一路追击,来到关押越王的房屋前,只见李子达将剑架在越王脖子上,冲着季武喊道:“季武!你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他!”
季武哈哈大笑:“李大人果然厉害啊,什么都知道!”
“你别废话!我今天是栽在张循那个小混蛋手里了,你要想越王不死就放我一条生路!”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想让越王死在你手里呢?厉害,厉害,哈哈哈!”
“你放屁,张循那小子诈我,你个武夫也跟我来这套!?”
“张先生是真聪明,我可没那个本事,我不敢诈你,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要动手就赶紧!”
“你!”李子达气急败坏,将剑贴的更紧了,越王的脖子上渗出血来。
“动手啊,李大人。要不是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借你的手杀了越王,你觉得你能有机会跟我对峙么?哼!开城门的时候你就死了!”
“你别逼我!我真动手啦!”李子达将剑切的更深了,越王的血顺着剑刃往下淌。
“动手吧,赶紧。”季武下巴一挑,笑着说道。
越王苦笑一下,说道:“你愿意动手就动手吧,他说的是真的,反正我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越王!你别骗我,骗我对你没好处!”
“哎。”越王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俩都没骗你,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是娰苏明的人,娰苏明是伍子胥的人,伍子胥想要我死,你说呢?你无非是个杀害我的替罪羊罢了。”
季武也点头附和道:“越王说的没错,本来这杀害越王的罪名就要加到你头上,所以,还请李大人帮个忙,赶紧动手吧。”
听到这些话,李子达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暗局,这个娰苏明实在太狠了。恐怕人质也已经被张循等人救走了,今夜,娰苏明要一箭双雕了。
就在这时,李市突然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他拿着匕抵着和予的脖子,向季武大声喊道:“你别乱来!这小子命可值钱!”
季武定睛一看,大吃一惊,暗自叫苦。
李子达极其善于察言观色,一下子就从季武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感觉到了异样,他清楚,李市抓住的这个年轻人可能是他唯一的生机。
李子达一把将越王推倒在地,然后猛地抓住和予的衣服,狂妄笑道:“哈哈,这身衣服也只有公子哥才穿得起。”
李市也附和道:“没错,没错,肯定是个公子,刚才我偷看营房的时候现季武对他还挺尊重的!”
李子达把剑架在娰和予的脖子上,此时,在李子达心里,这位公子急促的喘息成了世间最美好的天籁,而季武脸上焦急万分却又极力掩饰的表情成了世上最有趣的景致。李子达狂笑道:“哈哈,季武!这次你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