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在睡梦中被惊醒。
梦中,他容颜竟是神使本颜,惊世风华,淡色深眸中的涌动着骇人的决绝和疯狂,满手是血,银灰色的绣鳌衣袍也被染成深红色。
血雾在寒风中散去,原来他身处瑰丽宫殿,宫殿中横尸遍布,死相残忍,兼死于统一的剑法,可见下手之人的屠夫心肠。
再接着,他看到自己冷漠地撇下手中残剑。
是自己行下这般残杀?
朝殿内走去,殿内金碧辉煌,金匾上游龙走凤地刻着国泰民安四字,金雕龙椅上躺着龙袍加身的人,他的血流了很多,血迹从龙椅上蜿蜒而下,直至殿中央。
当他想走近,看清这人容貌,只觉得心跳沉重,胸闷发痛,一阵引力将自己的魂灵吸入。
他便醒了。
云深扶手摸上自己的右胸,惶恐痛苦的感觉犹在。
慕容景担心地盯着云深禁皱的眉头,凑上来问:“做噩梦了?”
云深迷茫的眼看向他,环视了一圈车上熟睡的慕容辉,蒙强,高沪,他垂眼,点头道:“嗯,梦。”
可他不会做梦,也似乎有几千年没做过梦了。
见云深抬手揭开车窗帘子,无心交谈,慕容景道:“马上到京城了。”
夜云深方才的神态太过痛苦,但他不愿说,慕容景也心中闷闷的。
“到京城了。”暗影车外喊,下了车他又抱拳道:“此行一个月,诸位表现良好,大有进益,他日有缘再见。”
“先生客气了。”五人回以施礼,慕容景僵着脸问:“先生,我身上的化尸散?”
“回了皇宫,同陛下求一副解药即可。”暗影好笑,指着远处稀稀疏疏而来的身影:“诺,来接你们的人到了!”
夜云深回头望去,雪羽身着粉色罗衫,驾着一简朴马车而来。
同行的还有那日送慕容景,慕容辉的两个小厮。
“公子。”雪羽水灵灵的大眼满是欣喜,她有不少的担心想问,可对上夜云深温润的目光,她脸红了。
高沪看雪羽粉嫩的脸蛋,红唇白齿,嘿嘿地傻笑,好像身上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姑娘你是云深的丫鬟?叫什么名字呀?年芳几何啊?”
“她是照顾我的女子,名为雪,并非丫鬟。”云深将呆愣的雪羽掩在身后,又说道:“高沪兄,容景兄,愿二位早日康复。”
云深对余下几人抱拳辞别,雪羽脸色怪地朝众人施礼,
慕容辉看着雪羽利索地驾车离去,心中不是滋味,一个丫鬟的武功内力也比自己高。
高沪在自己萎缩的意淫中回神,呆问:“小雪姑娘是云深的人?”
蒙强嘴角抽搐,这混小子,不晕不疼了?身中的毒也忘了?
再看慕容景,上了回宫的马车,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慕容辉心下了然,有些幸灾乐祸。
夜云深和雪羽两人自然先去了夜无惜的墓前。
墓碑干净,坟地周围也有打扫痕迹。
“主子每隔五天,休沐之时前来扫墓上香。”雪羽解释道,同时留心公子的深色,额,怎么说呢,公子的表情,略带不屑。
“母亲,儿子回来了,路上一切安好。”
云深上完香,拍拍衣摆上的土,无视雪羽明显的探究目光,夜无央的过肩摔不一定是巧合,还有他对自己此行的试探,偏偏还中招了!
他岂止不屑,还隐约带着愤怒和计谋略低一筹的不甘。
紧接着,夜云深又被雪羽强行带去黄城中最有名一家医馆,仁医馆。
“雪羽,我身体无碍,为什么非得来这儿?”夜云深无语地,任雪羽拉着他。
雪羽严肃道:“江湖险恶,各种毒物蛊虫,你毫无察觉就进了身,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是是是,雪羽小姐姐说得有理。”云深无奈妥协,雪羽又红了脸:“小姐姐?公子真是轻浮,定是被那个叫高沪的带坏了!”
云深来了兴致,就想逗逗雪羽,风流小哥的模样说道:“你比我年长四岁,甜美可爱,又待我如姐姐,叫一声小姐姐,合情合理啊!”
街上行人,尤其是少女少妇,若有若无地看向夜云深,雪羽心中道:这公子还未及冠,就这么招人,以后少不了桃花债。
强高沪两人正好从仁医馆出来,方向相反,并未看到夜云深和雪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