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把邓紫光让到穆清阁，也请来了正在宫中聚会的阔阔出，脱欢，也只里不花等权贵。忽必烈向众人介绍邓紫光后，铁木键等人见邓紫光身穿园领窄袖，足蹬革靴，腰束黑色绔带，悬挂着玉配，头带软脚方幞，幞上缀一火红宝石。 这是南人打扮，众人以为皇上要与他谈论诗，没想忽必烈却问邓紫光如何练兵。邓紫光先说为步调一致，要求众人言行统一，以打造言必行行必果的军官队伍。因此对军官的要求要高于普通人。然后又说对军士如何做到简单听话照着做，做了不走样。最后才说练兵之法来源于宋摧锋军刀盾配枪合练，骑射考核结果的与饷银的关系，坚持不懈的出勤训练制度，绝不让部队有松懈怠慢时刻。 有人问邓紫光，你刚才说对军官有比普通军士更严格的要求，这个更严格表现在什么地方？ 邓紫光：首先是训练内容上要多很多，比如军士违纪处罚必须使其心服口服，更要服众。这不仅要求军官熟练运用军法，更要有公心，不偏不依。其次对军官处理财务、缴获时不可有半点个人私心杂念，部队中一但掺入利益矛盾，队伍很快就散了。与缴获相关联的是战场上敌有人投降时如何处理？有的人是主动投降，有的人被动投降，对他们的财务如何处理需要具体分析对待。这些问题处理关系到招抚事业，目的是将复杂的事化繁为简。我们把这些事情的处理办法写成了条例，要军官们不仅要熟练运用，还要知道为什么这样规定。这是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 战场上瞬息万变，需要军官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自主采取行动。黑林行宫会战，将队伍一分为四是我布置下去的，可真正到了开战时，谁都没想到战争来得如此迅速和猛烈，当时但凡有一只队伍在观望、犹豫、等待命令，战争结果都不可能呈现今天的局面。部队到达指定的区域外后，全靠他们自主捕捉战机。如果当时全都等我的作战指令，战机早就流失了，哪还有我们以少胜多，以弱击强的机会？因此军官们主动求战，应战，求胜也是必须的。 有人问：对你们练兵最大的考验是什么？ 邓紫光：严寒。在严寒中出兵虽然古人有过，但这是付出了沉重代价的。杀敌人数不够自己被严寒冻坏的人数。我们选择冬季出兵，目的是乘敌人此时没有战斗力时歼灭它。更是为了便消灭敌人保存我们自己。战睡严寒就成了比敌人更残酷的现实。不仅需要强大的后勤支援，还需要战胜一切困难的大无谓精神，二者缺一不可。 有人问因受严寒使你失去了多少战斗力？ 邓紫光：东路军总共损失十之一二，因严寒而损失占其中一半。 你总计歼灭多少？ 邓紫光：二次灭乃颜二万余人，灭海都六千余，我损失近五千。 有人说不可能，敌人难不成是豆腐一块？被你以一比五歼灭？ 邓紫光：第一次全歼乃颜是擒贼先擒王，玉昔带一万禁卫军过来，基本不由打仗，解决了乃颜亮的战争就结束了。 有人问你怎么统计战果的呢？ 邓紫光：玉昔带来一万控鹤军、怯薛、仪卫来辽阳，从辽阳行省征西，我们东路军有二万二千人，有一万余是辽阳军直接转为东路军。我们统计战果时只算这一万被歼。 你损失最大的是哪一仗？ 邓紫光：二次平乃颜部，乌重率三千拿下了斡盘千户所，直接击溃了乃颜亮的后防线，导致他前线溃败。乃颜亮向东逃亡时围攻斡盘千户所，我损失控鹤军副使及禁卫二千人，尚有一千在外游击没有被他全歼。 忽必烈：听说你被射了一箭，能不能让大人们看看？ 邓紫光脱了半身衫转过身后让大家看，忽必烈点头道的确是箭伤。这是要害部位，你居然抗过来了。为什么你没有报告你己伤了？ 邓紫光：这一箭很丟人，是乃颜亮的女婿射的。我把所有力量派出去，多路寻找战机，我自己独守空城开元府，乃颜亮在多路出现危机后，发五千兵马来开元府，我为迷惑对方，到阵前招降乃颜亮的女婿，双方谈不扰，在我返回开元府是时被他从背后射中一箭。要不是我背着箭壶，我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你报仇了吗？ 邓紫光：在辽东行省鸭绿江边诱捕并将其夫妇两斩杀于寒雪岭上。 忽必烈：你们筹划一劳永逸解决海都问题是怎么安排的？ 邓紫光：海都在辽东和岭北的全部势力已被清除，他的前沿是称海，原来窝锅台王的土地，已然成了我放牧之地。海都现在退出金山已西。历史上无论是赵佗还是其它蛮子，不愿接受一统的跳梁小丑们一定会阻断与中土往来，也想要阻断中土与其它人往来，从无例外。破解之道也在这其中。所以我们制定了军事打击、削弱，与开放边境往来以争夺民心，这武两手同时使劲，不出八年，他手下
无其民为其所用了。因为我有强大的贸易支撑，他的百姓必然要把他的玉石和牛羊来换我的棉布、粮食，经济往来之后，必然要羡慕我的生活，然后过来我们这边放牛羊和生活，日子长了，他的人越来越来少，我们的人越来越多。 我在合勒合少听到了个说唱，唱的是可汗当年班朱尼盟誓，19个人里有回鹘人，粟特人和波斯人,有佛教徒，回回，也有信仰基督教的。历史上无论是匈奴，还是鲜卑、东胡，都是多人种的部落联盟，从无例外。正是有了这种团结，才能在失败时气馁，恢复了实力。之后铁木真探知王罕宴饮欢娱、毫无防备，便秘密包围王罕驻地，突然发动进攻，经过三昼夜的激战，击溃了王罕的主力。王罕只身逃脱，进入乃蛮边界，被乃蛮边将执杀。王罕之子桑昆，逃往西夏，被逐，又辗转逃至苦叉(今新疆车)，也被杀死。 故事最后感叹英雄不能离开自己的部落，就如苍鹰不能离开天空到来草窝子里，否则就如同一只草鸡。 这个故事告诉我一个道理，让他的部民离开他，他家永远不能再起风波了，应该叫不再兴风作浪。 忽必烈：这故事很好，你会唱吗？ 邓紫光说原辞没记下来，但调子这是样： 巡猎在岭北，马龙如风卷。 春日雪未尽，草木离冬远。 风雨突其来，合勒河水涟。 萋萋古意新，漓漓梦中寒， 年年皆草绿，老大未归还。 祈愿海河晏，风高吹云帆， 御我南归去，父老膝下欢。 忽必烈：这里每天都有潮仁乌力格尔，你唱得不错，是草原上的味，歌辞是你自己编的吧？你越来越象蒙古人了。歌中是想家了是不是？才出来三两年就想家了？别急着回去，你要的封诰我都给你了，你给我好好办几年差事再回去不迟。虽然封了你蓝山王，你所获得的战功并不足以让你家世袭，你还需要努力才是。 邓紫光先是以为忽必烈放还他回乡，没想到一转眼他又把话给圆回去了。心中不由有些失望，心情恢恢地。忽必烈与自家兄弟和子侄说话之机，邓紫光借皇后和太子妃相招之际告辞。 太子妃还真有事找邓紫光。 此次征海都彰显了霹雳手段和菩萨心，深得忽必烈的心。一方面军事打击效果好于之前阿难答和甘麻剌，并且用时短、损失小。另一方面忽必烈认为打败海都并非是最终目的，让四大汗国回归才是他心心念念的事业。他认为大蒙古大元朝是蒙古的根，其它四汗国应承认大元为宗，他是宗主。 然近来有些事向不好方向发展，真金长子甘麻剌兼并阿难答后，授梁王出镇云南，目前正四处调兵给他。 邓紫光：这不很好吗？ 太子妃摇头道：常人以为储君出太子一系，可有蒙古老臣认为祖制是幼子守灶。有一种说法，皇上如果在太子嫡子中只满意其中之一，很可能就已定选定储君，但如果出现二个，则形势不明，幼子守灶则可成立。 今虽然削夺了你的抚远将军，可铁木尔依然手握重兵，虽然有燕王之印在手，怎奈并未实授。相反隆重授予一等王梁王给皇长孙及曾长孙，则有异数之变。 邓紫光本想安慰太子妃，然女子要怀疑什么事，不宜直接说她不对，得按着她的思路去办。邓紫光反问殿下欲使紫光作何安排？ 太子妃思索再三道：皇上既然能将燕王印授于铁木尔，为何不封他为燕王？ 邓紫光：燕王原是太子在蕃时之位，与梁王有何分别？这事还需要直接与皇上相商，请皇上授铁木尔太子之印，方可明示于众人。 太子妃：直接就与皇上说吗？ 邓紫光：难不成另有隐情？ 太子妃：先是崔斌，然后是阿合马，连太子都被卷入其中，都是为皇权所引起的祸。你一再要远离权利中心，已深得陛下信任，有机会你帮我直接探听，皇上是否有立储之心，打算立谁？ 邓紫光：争及不争，不争及争。殿下预总揽全局，不可直中取，只可曲中得。 太子妃：先生有何之法可教我？ 邓紫光：皇上欲留我在身边，我欲归去，殿下可能救我？ 太子妃：使我事成，许你遂愿。 邓紫光：此事不要去努力，我自有主意，一将大都和上都城内怯薛，控鹤抓在手，以防有变。二，将太子之印抓在手，天下人自然归心。 太子妃：先生是我家张良。 邓紫光摇头：未来廉克武与曲枢可为你家张良与萧何。 太子妃：也是你将学生推荐于我，本宫感激不尽。未来定教他俩牢记于你的引见。 <
r> 邓紫光：万万不可，不要使他们有怀恩之心，他们有记得与我同袍就足矣。